余乐乐瞪连海平:“不要总是拿这个词修饰我!”
连海平摇摇头,灌口酒:“有些事你压根不需要在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情,其实就算你再和蔼可亲、再热情似火,该不喜欢你的人还是不会喜欢你。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可以理解。你是不知道,刚才佟丁丁还在说,他们年级的同学都很喜欢你,说你有才华,气质好,还不摆架子。总有人赏识你,这样也就可以了。”
余乐乐用胳膊撑住头:“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想了想,余乐乐看着连海平说:“我男朋友的家里希望他出国。”
她仰头看着天空中满天的星星,声音有点缥缈。
连海平愣一下才问:“你呢?”
“我当然不希望,可是我也知道,对他来说出国是好事。”
“确实挺难办。”
“我是不会出国的,连陪读都不想。我自己的英语不好不说,我也舍不得我妈。”
“那他想出国吗?”
“他不说。不说想走,也不说要留。可是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他英语很好,专业也不错,家里的条件也具备了,不出国似乎也很可惜。他不走,应该也是因为我。”
“呵呵,还挺自信。”
“不是自信,而是太了解了。虽然我们在一起不过两年多,可是我们认识八年了,他想做什么,他想说什么,甚至一个眼神我都看得懂。可是前提是他得在我身边,在我面前。现在他离我这么远,连暑假都难以见面,聚少离多,很多话越来越没法说。隔着电话线,什么话能说明白?不误会就不错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余乐乐喘口气,拿起酒瓶又灌口酒。
连海平看看余乐乐,叹口气:“我是局外人,提不了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我只能说别难为自己,余乐乐。”
“难为?”余乐乐笑笑,“爱一个人不就是给自己找一场难为吗?其实都是自找的。想不难为,就别爱啊,可是我又做不到。”
余乐乐的声音低下去了,连海平叹口气,拍拍余乐乐的肩膀:“回去睡觉吧,看他们打篮球的也快回来了,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
余乐乐沉默着站起身,连海平顺手接过余乐乐手里的空酒瓶,后退一级台阶挡到余乐乐身后,随她一起上楼。
只是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可是余乐乐心里暖暖的:他后退的这一步是为了挡住她,他怕她喝酒之后会醉,会摔下楼梯,所以他站到她身后,只是用这样无声的方式不求回报地保护她。其实,很多事她都知道——写字的女孩子,大多比常人更细腻,更敏感,更看得懂蛛丝马迹。可是,她不可以说。她只能把他当做朋友,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当然不是一个人——自己那么苦苦地等,等远方的一个电话、一声问候,等一个人的笑脸,等他出现。纵然不来,纵然他忘记,可是她还是告诉自己:自己不是一个人,有他在,自己就不是一个人。
可是这些,算不算是掩耳盗铃?
十年花开 9(1)
从锦寨返校前一天,许宸的医疗队奔赴革命老区,两个人擦肩而过,所有的联系便只有发短信、打电话。许宸下乡前给手机预存五百元话费,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在减少。
“干吗呢?”夜晚,余乐乐给许宸打电话。
“没干吗,就那样,”他轻描淡写,“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体检,今天还有人累到中暑。”
“你没有带藿香正气水什么的?千万要小心啊。”
“知道了,我是学医的好不好,”他笑,“可是每次都要你来提醒我带什么不带什么,越俎代庖啊。”
“叶菲去了吗?”余乐乐还念念不忘那个漂亮女孩子。
“她?她一向是留守军团,好像从来都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吧?”
“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她暑假的时候会去陪她前婆婆。”
“什么?”
“前婆婆啊,卢远洋说的,就是她以前喜欢的那个男孩子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