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推一把。
就像赵灵杰暗中做推手让暴民来害她爹一样,就像周桑宁暗中收买杜鹃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害她一样。
她希望在她跟姬无伤的日子过得无比幸福美满的时候,看到周桑宁和赵灵杰穷困潦倒来她面前求饶,然后自相残杀,死不瞑目。
……
威武侯府。
景飞鸢关心的仇人周桑宁和赵灵杰这会儿正在一个房间里。
周桑宁捂着腰间疼痛的伤口,虚弱地望着坐在对面狼吞虎咽比她还落魄的赵灵杰。
看着她前世那个一身紫色官服意气风发的权臣夫君,竟然落魄成了如今这副乞丐模样,衣裳脏兮兮的,蓬头垢面,接连几日都没吃过饱饭……
她真的好心疼。
她的心比腰间的伤口还疼。
这是她堪称人中龙凤的夫君啊,怎么能被践踏至此?
大概是周桑宁的注视太明显,只顾着埋头干饭的赵灵杰缓缓抬起头来。
侧眸望着周桑宁,赵灵杰红着眼眶,自嘲道,“让郡主见笑了,小生身为读书人本不该如此失仪,可小生实在是饿坏了。”
周桑宁拼命想忍住眼泪,可却怎么也忍不住。
她想喊一声夫君,她想去抱抱这个前世宠她入骨的夫君。
可是重生的只有她,夫君没有前世记忆,她无法与夫君叙旧情。
她只能红着眼眶望着赵灵杰,哽咽道,“赵举人,你……你受苦了!你是个有鸿鹄之志的读书人,你是有大出息的人物,景飞鸢那贱人怎么能因为一点私仇就将你从宅子里赶出来,让你落到如此境地?若是耽误了你温书,来年科举你考不上状元,岂不是要让我朝损失一位良相之才吗?”
赵灵杰听到“科举”二字,眼中划过一抹痛色。
他狠狠握紧筷子,喃喃道,“科举,我还能考科举吗?景飞鸢和摄政王还会让我踏入考场大门吗?”
周桑宁连忙说,“你当然还能考科举!姬无伤为了展示他的公平公正并没有专断跋扈的废除你举人身份,景飞鸢也发毒誓答应了我不会告你不会与你对簿公堂,你为什么不能考科举?他们要维护颜面讲公平公正,那就不会剥夺你进考场的权力,就不会让天下人捏住话柄唾骂他们!”
赵灵杰苦笑,“就算能让我进考场又能怎样?摄政王只手遮天,我就是考中了头名,他也能暗中动手脚让我名落孙山。”
周桑宁迟疑,“姬无伤一向坦荡,他不是那种会用卑鄙下作的手段之人——”
赵灵杰望着周桑宁,“他就是。你没瞧见么,前些日子他都能为了景飞鸢找人潜入我家将我打成这样,又让人将我悬挂在牌坊上脱了我的裤子让我被人围观颜面尽失,他还有什么卑鄙下作的事做不出来?”
周桑宁抿紧嘴唇。
也是。
前世那个铁骨铮铮的姬无伤根本不会暗中害人,可今生认识了景飞鸢的姬无伤已经被景飞鸢改变了,他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光明磊落的人了。
赵灵杰看了一眼周桑宁。
他眼神微闪。
他之所以会找到威武侯府来,就是想哄这个小郡主去跟姬无伤和景飞鸢道歉求和……
然后,他要跟这个小郡主一起住进王府,他要报复!
他故意温柔问道,“郡主眉宇间有轻愁,郡主是因为想起了摄政王而难过吗?唉,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郡主年纪还小,何不去王府给摄政王赔礼认个错,然后重回王府做你的郡主呢?”
他扫了一眼这寒酸的屋子,叹息,“郡主你本该是翱翔九天之上的凤凰,本该住在王府那锦绣堆成的宅子里,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瞧瞧这屋子,窗棂掉了漆,博古架上空荡荡的,数来数去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家具,连床帐都是破旧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