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我,你喝你的粥。”乌菏把佩剑摘下来放到一边,顿了顿道。
谢虞琛“哦”了一声,终于收回看向对面的目光,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喝起了粥。
他喝粥的速度不快,慢吞吞地嚼着黏软的米粒,一边思考着。
这位的剑不是素来不离身吗?为什么现在舍得摘下来了?
而且自己和他似乎也没什么需要促膝长谈的事情吧?怎么摆出这幅架势。
难不成是真想尝尝那高山茶的滋味?
思考半晌,谢虞琛还是觉得一个权势滔天的大巫,不一定是一人之下,但肯定在万人之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应当不至于惦记那点子茶叶,便顿了顿,主动询问道:“巫神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谈?”
对面的人“嗯”了一声,又没了声响。
然后呢?怎么又不说话了?
谢虞琛心里急得跺脚,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那碗鱼片粥是周洲怕他下午睡醒后会饿,才让人煮的,本来就只有一小碗。谢虞琛喝完最后一口,慢条斯理地拿起绢帕按了按嘴角,歪头看向对面。
要谈什么你倒是说啊?
乌菏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眉头皱起又松开,许久才寻到一个合适的话题:“东山州水患一事,多亏有你。”
“没什么。”谢虞琛摆了摆手,又想起周洲一路上三番五次提起的那些白胡子老头,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次回京,那些人应该没什么好挑刺的了吧?”
“那些人?”乌菏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谢虞琛说的应当是京城里那几个和他不对付,隔一段时间就要往皇帝那里递一封折子弹劾自己的老头。
周洲在京城的时候没少和他们对呛,想必也给谢虞琛灌输了不少他们的“丰功伟绩”。
谢虞琛提起这事原本的目的是想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没想到乌菏却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不过……”
他回想了一下上一次礼部尚书弹劾自己的缘由,又轻轻摇了摇头。
谢虞琛侧身看向窗外,抿唇忍笑。提起和朝中白胡子老头的“恩怨情仇”时,这位凶名远扬的巫神大人,神情就变得格外真挚,也格外不情愿。
谢虞琛心想,那位礼部尚书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恼他面前这位后还能活得好好的,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大人就没想过把礼部尚书贬离京城,或是……”谢虞琛没把话说完,他心道,若是按照市井传闻,这位巫神大人杀人如麻,应当不在乎再多杀一个礼部尚书才是。
乌菏抬眼,谢虞琛赶紧掩下自己眼底的幸灾乐祸,配合着做出一副“只是好奇,随便问问”的神态。
对视片刻,乌菏实话实说:“礼部尚书是三朝老臣,曾是先帝太傅。”……履历比较牛,不太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