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亮抱拳正色道:“杨帮主,自己人别来客套,你要这么说,赵某更汗颜无地自容了。”
桑琼道:“援手之德,是应该道谢的。但不知赵老当家何以预知在下今夜将遇变故?”
赵公亮摇头笑道:“说来惭愧,此地与敝帮近在咫尺,曾有凶宅之名,原本是座空园,前几天忽然接报有人迁人居住。据称是兄妹四人借园养病,当时不知竟是杨帮主,恰巧另有点琐事离开总舵了几日,是以并未在意,只叫孩儿们暗中监视动静,直到昨日返舵,才知道附近竟有武林高人行动,赵某接报,决心一查究竟,想不到今晚又获报,谓有高手在湖滨激战,匆匆赶来,可惜迟了一步,罗梁二位已经负伤堕湖,由他们两位,始悉借住空园的就是九灵帮杨帮主……”
桑琼黯然叹息道:“阴差阳错,或许这是天意注定,复仇之期未至,才使贼徒漏网……”
赵公亮诧道:“杨帮主有何深仇?”
桑琼道:“此事一言难尽,在下实不姓杨,承赵老当家不弃慨赐援手,且请入室稍息,容在下详陈。”
赵公亮点头答应,吩咐手下留守园中担任警戒,自己仅率四名舵主,跟随桑琼进入楼下客室,又命人代为生火煮茶,整治酒肴,好在龙船帮人手众多,一呼百诺,刹时齐备,桑琼虽是主人,倒被客人招待了。
大家先检视伤者,其中以秀珠伤势最重,秀珠不仅满脸伤痕,容貌全毁,又受了灰衣蒙面女子凌空一掌,内腑也受伤不轻,罗天奇和罗金虎都被重手法震伤堕落巢湖,也昏迷未醒。只有春梅毫发无损,犹在酣睡。
桑琼分别替三人渡力疗伤,安顿停当,由梁金豪负责守护,然后回到客室,为赵公亮引介北宫三燕。
最后,才将自己身世姓名,坦然告诉赵公亮。
赵公亮简直做梦也没想到九灵帮主杨天仇,原来竟是东庄庄主,而且,眼前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是名满天下的北宫三燕,他自问出身黑道草莽,虽然雄霸一方,但与当今武林四大世家的东庄和北宫相较,终属正邪殊途,难免身渐形秽,当时惊得脸色全变,连忙避席立起,说什么也不敢再坐下来。
后经桑琼执意坚请,并以道义相交互励,才勉强答应侧身坐了下首末位,又命属下四名舵主重新行过大礼,肃容说道:“前据江湖传闻,只知东庄遭遇变故,是毁在天山五魔之手。迄今始知五魔不过受命而行,,尚有幕后主使之人,纵观前因后果,那幕后主使的元凶,其意不仅在打击四大世家,更有独霸武林,君临天下的野心,但不知桑少侠已经查出那人的身份没有?”
桑琼摇头道:“那人行事诡密狡诈,难获线索,我原想趁今夜能擒住一二名贼党,逼取口供,藉以侦察那幕后元凶,谁料一着之差,终被免脱逃去了。”
赵公亮奋然道:“少侠的意思,是说今夜动手的人,与东庄变故有关么?”
桑琼道:“正是如此,否则他们何至煞费苦心,必欲杀害春梅意图灭口!”
赵公亮道:“假若果真如此,赵某倒可提供一个追查的线索。”
桑琼惊道:“赵老当家莫非知道他们来历?”
赵公亮道:“虽然尚未全知他们来历,但赵某在赶到湖滨的时候,曾见那两名与罗梁二位激战之人,其中一人,颇为面熟,赵某刚出声招呼,不料他却匆匆撕下一片布巾掩住面部,仓皇遁走了………”
欧阳王儿听得心中一动,急急接口道:“不错,就是那两名引诱罗少侠离开的男子,后来他们匆匆赶回,其中一个光头碱人曾对艳琴贱婢说:“大师兄露了像,碰见熟人,或许会惹下大麻烦……。”两名贱婢听了这话,才急忙脱身逃去的。”
桑琼惊喜交集,急问道:“老当家认出那人是谁?”
赵公亮道:“是个穿古铜色儒衫的中年人,大约四十岁左右桑琼脱口道:“就是那假冒神医来替春梅诊病的‘竹林逸士’黄光平。”
赵公亮微诧道:“他说他是黄光平?”
桑琼点头道:“是啊……”
赵公亮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小子,连名姓都改了,真难为他想得出来。”
桑琼催促道:“究竟怎么一回事?老当家请快说!”
赵公亮笑道:“竹林逸士黄光平乃皖中名医,确有其人,但他今年已经八十高龄,而且现在就住在巢湖姥山龙船帮总舵,担任帮中‘神龙舵’名誉舵主的职务。”
桑琼点头道:“他们假冒神医之名,目的全为加害春梅,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老当家所认出那人的真实姓名又叫什么呢?”
铁臂苍龙赵公亮笑道:“那人也姓黄,名叫黄文彬,二十年前,也算在黑道中颇有几分名气,非但精于土木消息,更巧制各种喷筒暗器,所以,有个绰号,叫做‘神手郎君’……”
桑琼忽然岔口道:“他惯常使用的暗器,有哪几种?’‘赵公亮道:“最负盛名的,是一筒特制‘犀骨天狼钉’。”
桑琼探手人怀,摸出那枚从张得胜尸体上取得的狼头长钉,问道:“是这个吗?”
赵公亮轩眉道:“一点不错,正是这东西,由此足证赵某决未认错,他果然就是当年的神手郎君黄文彬。”
桑琼重又收天狼钉,道:“老当家说的是二十年前,可知那黄文彬近年行踪?以及他的师承来历?”
赵金亮道:“黄文彬出道虽在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