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率先跟她打招呼:“夫人,这么早就出门?”
庄桐勾魂的眼神瞄向他,嘴角微微上挑,笑得莫测:“没有办法,现在子涛身体状况不好,公司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管。他多久能恢复健康?”
男医生推了推镜框,笑着给她一种保证:“夫人放心吧,不会让您失望。”
庄桐示意性的点了点头,快步去提车。
刘家的办事效率真是让她满意,强强联合的威力果然不容小窥,转眼秦家资业就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他们巧然撑控,很快就能通过取得股权资本达到对秦家产业的控制权。到时再通过法律手段过一遭将其合法化,就算秦夜的本事再变幻莫测,也不可能改变铁一般的事实了。将秦夜亲情上失利,事业又遭遇不幸的时候,就会知道荣华不衰对一个男人有多重要。那时弃谁舍谁,心里该十分清楚了吧。
更重要的是她对这一次的律师信心十足,秦夜那样难缠的案子,都能被他巧然应付。上次庄家的事经过出手,前期险些溃败,最后秦夜助阵,也才扳回五成。可见,如果这一次为她所用,效果也定然非同凡想。
第六十二章
刘晴一路追出来,死死攥住景风的半侧胳膊,鼻涕一把泪一把:“风,你真就这么离开么?一点儿情面都不讲?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她不相信他任性如斯,就算没点儿感情,但这绝对是个工于心计的男人,该比谁都会权衡利弊。
可景风偏偏就觉得自己理智了近三十个年头,这一次终于有他用冷静和睿智不能撑控和驾驭的东西。男欢女爱在他心目中的热情一直极尽淡薄,由其父亲去世后,身上有重重的担子压下来,情感于他而言就像荒漠里的一片绿洲,午夜梦回时或许也是思及过的,却终成了唏嘘成影的海市蜃楼。但如今,他也只有嗟自叹的份,就像修为明明练到顶层,眼见刀枪不入的境地却走了火着了魔,只要一个女人浅淡的笑痕在脑海中闪滑过,他都可不分时间场合的唇角微弯。这种感触实在魔力,本就密无缝隙的一道心门没有打开却至此封紧,如果没有遇到这么一个女人,人生又逃不过婚姻束缚,对象是刘晴或是其他女人他没有多少在意。现在,明显不同了。
抽出被她揽紧的手臂,蹙眉:“小晴,你很了解我的性情,这么多年我对你到底有多少感情,你也不是感知不到。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你觉得女人嫁给我,是幸么?”
是啊,嫁给他这种冷血人简直就是天大的不幸!可是,她就是傻,傻到无可救药,从来都只觉得他最好,好到无人能及。
“风,你再好好想想,我们一起长大,你对我真的没点儿感情么。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为了景刘两家,这段婚姻也必要维系。”刘晴现在觉得她不仅是在挽回一个愿意用生命牵系的男人,更在挽留自己乃至整个刘家的颜面。谁不知道景刘两家的亲事早就订下,在外人眼里她刘晴身上都是打着景太太的标签的。走到哪里不被人高看一眼?这不单是刘家强大的经济实力作祟,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景风在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形象。
景风揉了揉眼角,忽然就笑了,挑了挑眉,那笑意还是收不住的扬扬洒洒溢出来:“小晴,你要真是这么想,我们就更不能在一起了。爱情跟婚姻就该是种纯粹的东西,如果执手携老的人都是附了条件的,你觉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想跟我在一起,只是种习惯,不如走出这个思想的圈子找更适合你的人。”
刘晴眼见他转身走人,彻底恼火,冲着背影狂吼出声:“景风,你之所以云淡风轻的把景刘两家早就订好的婚事摧毁,是因为你爱上了其他人对不对?那个女人是你在F城遇到的吧?”
景风流畅的步伐蓦然收住,缓慢的转过身,闲闲的看着她,转而一字一句:“不要对我的生活太感性趣,没什么好。”
刘晴自嘲的笑,他都快成别人的了,她还能有什么好。这样哭喊着让他留下,结果他还是挥一挥衣袖走人了。
景母就在室中远远看着两人,直到那边以不欢散场,才叹着气转身去厅里坐。她这个儿子从来就管不了,心里认定的事情便是铁打不动。虽然表面上文质彬彬,可是内里怎么铁石心肠没人比她这个当妈的更了解。由其在景洪惨死之后,她隐隐觉出儿子身上这股阴冷气息更盛了。
现在婚事被他当着两家长辈的面推掉,自然也不会顾虑什么不良后果,这就是他认准的事。只是越是这样感情于他越是毒药,得不到只能毒发身亡,不见得会得到什么好,说不担心儿子是假的。
景风缓缓将车子停到路边,抬头看窗外明快的阳,不禁揣测F城此刻的阳光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暖。忽然很想见她,哪怕只是一眼,看她在日光下黛眉展笑,腮上有浅浅梨窝,就会觉得一切再不年纪不符的执拗都是值得的。
随手拿来电话打过去。
言诗诗本来也已回F城了,由心觉得好看的风景都已看遍,心里满满承载了一生的岁月都消磨不去的回忆。是时候回去转换一下心情,拔开尘世尔虞我诈的乌烟瘴气,看一场好戏了。
所以当景风说他今晚就到F城,并想请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没做太多思考和推辞,欣然的应下:“好吧,我现在在外面,回去的可能会晚一些。如果你等不及……”
景风温温的嗓音里含着笑,将话拦下:“多晚我都等得起,要不要去机场接你?”
言诗诗连忙回绝:“谢谢,不用了,我坐的是火车。”眼眸一抬,再有话也不敢说了,才注意到秦夜脸色冷冰冰的难看,也不知何人何时冲撞。声音不自知放轻,快速敷衍几句收了线,和颜悦色的往上凑:“秦夜,你怎么了?饿了?”
秦夜眯了眯眼,直接伸手过来,抬起她的下巴用修指捏了捏,嗓音沉沉得像要暴风骤雨将临:“当着我的面跟男人笑得这么欢,找死是不是?”
言诗诗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以不变应万变仍是乖巧:“就因为当着你的面我才敢跟别人这么笑啊,坦荡荡的又没有鬼,要真背着你,那才叫有事呢。”
秦夜堪堪的瞧着她,座位两侧还有人目不转睛的看好戏,而他却入无人之境,要笑不笑的表情阴森莫测:“就这张嘴利害!你这样说还是我小气了?”
言诗诗心里无比肯定的答,说出来的却专捡好听的讲:“你能小气了么?这么狭隘的词压根跟你就粘不上边。很关心我是不是?怕我被其他男人拐跑?”
秦夜若有似无地扯动嘴角,弧度弯起得更加曼妙,轻笑了声,挑了挑眉:“还能再往自己脸上多贴一点儿金么?”
言诗诗拿下他的手,揽在怀里晃了晃,还觉得攻势不足,干脆坐过去倚到他肩膀上,一五一十的说话:“没别人,就是那个景风,你以前也是见过的。人家好歹之前也帮了很大的忙,现在来F城了,不要说请我吃饭,就算只是一通电话,也得尽下地主之仪才像话吧。”何况她暗地里做得了那么多事,都是景风提供的条件,于她而言那叫什么?再造之恩不为过吧。
可是这话毕竟不能堂堂正正的说出来,还不到那个时候。
秦夜侧首拧起眉头,再转过来肺腑中不停叹气。瞧瞧这小模样多乖巧,就知道怎么顺理成章,不费吹灰之力的安抚他。她语气一软,他的心也跟着软了。揽在怀里捏了捏,松松握在掌中不舍再动。从没坐过火车,如今只她一句话就心甘情愿要浪迹天涯,再不像话的事也能被她奉承圆满。
“是啊,来者是客,冷淡了是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