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邬二小姐不作声了。
江知缇也不过问她——她不急,循循渐进,也许能够从这位邬二小姐口中得知更多有关邬府的事情。
邬府过分森严,下人们不多言语,私下也没有再多的线索,唯一活泼一些,尚存活人生气的只有面前的邬二小姐。
江知缇垂眸,拆开草药包。
如若要形容,邬府像是庞大的义庄。人都是活人,但没有活人该有的生气;刚进府随处可见的柳树,也从一开始的赏心悦目,变成如今的死气沉沉。
说起来,府内的柳树多到过分了。
柳属阴,这是民间流传的说法。但并非是柳树招邪祟的意思,相反,属阴的柳树摆在府邸家宅中,有辟邪效果。
可纵有辟邪之说,也不应当在府邸内种植如此之多。
江知缇一点一点的分开草药包中的药材,细细辨认。
邬二小姐喝的药闻起来与周赵氏喝的药太过相似,她得拆开药包,一一分开辨认。
常见的草药,与一些相对珍稀的动物部位,大多与周赵氏汤药中的药材重合。江知缇细细分开,分出三种不一样的药材。
草,干果,以及奇怪的,类似于昆虫的东西。
江知缇拈起,细细端详。
邬二小姐此时凑过来:“你在瞧什么?”
“在检查小姐每日喝的汤药。”江知缇一脸平淡,道。
邬二小姐看了看她指间的虫子尸体,道:“那是忘洛。”
江知缇疑惑:“忘洛?”
“娘亲养的,养了很多,都在娘亲房间里。”邬二小姐说。
江知缇皱眉:“养……?”
“除了忘洛,还有好多;九子水,红绸蛛,靛砂蛇……”邬二小姐念出一连串江知缇从未听过的名字。
江知缇打断她:“这是有何功效?”
“不知道。”邬二小姐迷茫地摇摇头,“娘亲只告诉我,这叫忘洛,但不和我说有何用处。”
江知缇:“……”
实属稀奇。
邬二小姐往一边玩去,江知缇看着昆虫尸体,拨出一小块,试探着,用擀面杖将其碾碎。
很脆,没有想象中那样坚硬,不一会儿便化作细粉。
江知缇用指腹沾起粉末,端详片刻后凑到鼻尖前闻了闻。
她微微眯起眼睛。
不知是否巧合,这与周赵氏临死前喝的汤药中多出的那一味药材,是一样的气息。
她原以为周赵氏那般是供奉它不足以满足它,反遭它的吞噬。如今看来,并非那样简单。
究竟是因为供奉它的缘故,还是这所谓的“忘洛”?
江知缇摇了摇头,揉揉眉心。
不是,估计忘洛不是引子,不然的话,邬二小姐早该与周赵氏那般疯癫而死。
但有一个地方值得留意,忘洛是邬夫人房内养出来的,而虫子被包入了草药之中。
她以为这包草药是邬府下人根据某张药单,去外面采购而来;现在看来倒不是了,这包草药很可能出自于邬夫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