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困在这里伊始,她便感觉到了鼻息间的渐渐稀薄,体内真气不如师父那般磅礴,在接连运用起轻功后开始捉襟见肘——她有些力不从心。
哪怕她这时候要扔下它也逃不出去了。
在熊熊猎猎的火声里,江知缇似乎听见方子泓急切的呼喊,他们找不到她,因为火势太大,且浓烟阵阵障人眼。
她趁着现在,问:“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邬夫人道。
江知缇攥紧了手指,呼吸间有些急促:“那为何要杀我?”
她说出这句话,邬夫人神色划过一丝茫然,而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笑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哑巴,你竟然好了。”她说。
江知缇双目有些猩红,问:“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杀我?”
“我的确与你无冤无仇。”
邬夫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渺然。
“但是,你与那位有仇有怨,杀你,只是他的意思。我与周赵氏,只是监视你罢了。”
“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恢复了神智。你如若还是个傻子,便相安无事,人生几十年,浑浑噩噩,就这么过去了。”
“可你恢复神智了,那位自然留不得你。”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越发听不清晰。江知缇试图抓住她,可这时突然头痛欲裂,加之周遭火势越来越大,呼吸渐渐不畅,眼前昏花——
恍惚之间,她貌似见到一抹冷色。
周遭都是灼热的,她却在这时感到一股沁凉。
师父……
她喃喃。
也许是临死之前的走马观花,她竟在陷入昏迷之前见到了自己的师父。
她现在的模样肯定十分狼狈,而她的师父自火光之中走来仍旧纤尘不染,银丝缕缕叫火焰避之不及。
火声中有细微的银镯碰撞声,清脆非常,她倒入一个冰凉的怀抱,被轻轻地托起身躯。
……
而在外面到底看不下去,选择回到火中,跟着师长们继续寻找江知缇的方子泓,眼睁睁看着方才的熊熊烈火在顷刻间被一股磅礴冰冷真气扑灭。
在扑灭了火光的阵阵乌烟中,他看着江知缇被一个令人无法直视的女子抱起。
通身的霜白,一颦一视叫人不敢出言惊扰。
不光是他,他的师长们亦不敢动弹,只能呆呆地看着她们离开。
方子泓则是在那人的背影上,望见一头趴在那人肩上的灵宠——或许说,那叫道灵兽。
世上灵兽多如牛毛,但能够入道,领悟道法的道灵兽只掌可数。
现仅为世人所知的道灵兽,除却三大名门古派之一——缘生寺门主身旁的那头紫清禅象,便是那二位可望不可即的道尊——仙芽道尊膝下的葬花苓羊;以及京月道尊怀中的霜圆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