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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很快,眨眼间便到了黄昏。
蓝打打快马加鞭地赶回大院,却也是十步一回首。
她知道,在他身边,她会变得很脆弱。或许,她的心会再次破了,碎了,坏的连半颗心都不剩。
可倘若有选择,她宁愿这边痛着,那边爱着。宁愿,忍千年的痛,圆今生的梦,回到他和儿子身边。
调教花心的大儿子,逗逗异类的小儿子,做那从未做过的王后。可这些,却只有等伤痊愈了。
网箍的发丝,漏出了几根,耷拉在额头前。侧马离去,她从握着那根鸡毛,笑他的新绰号“一把鸡毛”。
唇边,还残余吻的的温热,用手碰一碰,已觉得很幸福。心处在收缩,没吃药丸的关系,正不堪地纠结着。
呼吸变弱,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可到了一处陡坡处。骏马一颠簸,她的身体还是毫无征兆地坠向陡峭的山崖……
“是、是小姐!”
雀儿眼见蓝打打掉下去,惊慌地跳脚。
花自弃来不及考虑,纵然随她跳了下去。化成一朵紫莲花,将蓝打打拖进花·芯,缓缓地拖上去。
“小姐、小姐,小姐她怎么了?”
雀儿惊呼,花自弃只是双臂牢抱住她,将她带回了大院。
静静坐在她身边,吐出药丸,喂她吃了下,运气护住她的心脉。微微的咳嗽,伴着血丝溢出唇角。
花自弃面色苍白,抚过她清眉。“早知你不听话,我不会带你出府。没有我在身边,你随时都会心绞痛。如果你倒在哪个山谷里,被狼吃了。如果你倒在河边,被水冲走。如果像刚刚那样,摔进山涧中不见,你让本宫怎么办?”
要他去何处,找一个守了一年,疼了一年的女人。叫他去找谁,讨要这半颗心?孤零零的一颗心,早已承受了几千年,又怎舍得他用半颗去度过余生?
“你告诉我,你要本宫怎么办?你用着我的心,却不爱我的人。你用你的命,来和我赌博,你赌的起,可我赌不起。与其让你这般作践自己,不如叫你嫁人。嫁给你不爱的人,你不会动心的人,给你平淡一辈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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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想逼她,可她却一直在逼他。他用他的全部,换回她的新生,不会再准她作践自己。
嫁给她不爱的男人,平淡地活着。宁可这个男人,不是他!就算他什么也得不到,也要那半颗心跳着。
“公子,你吐血了……”
雀儿递过一杯茶,他唰唰口,挑眉下令。“从现在开始,不准小姐踏出房门半步,直到出阁为止。”
“出嫁?”嫁给谁,嫁给别人还不如嫁给公子。外边那些残花败柳,有几个配的上她家如花似玉小姐的?
倒是公子,对她如此付出,如此疼爱,却还是为了她要她出嫁。看他苍白的俊脸,淌漏的血丝,高挑孤寂的背影,雀儿真的舍不得。倘若她是小姐,不论如何,都要嫁这样的男人。
即便有时很邪很无赖,看起来很花很不靠谱,可其实是最怕失去、最心细如尘的一个。前后左右无死角,总是那般完美无俦,看他一连吐出两丸药喷半盏血,看他纵身不顾一切跳下悬崖,看他决绝的一句“与其让你作践,不如叫你嫁人”,真是迷的人团团转……
“小姐呀小姐,你真幸福!”
有那么好的男人爱,可她还不知道。这不是爹爹嫁女儿的亲情,而是别有一番的柔情苦楚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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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蛇宫,换尿布,热奶瓶,侍女们的差事全是赫莲野亲力亲为。边施法在旗上,间隔前边边界,边推着幽车哼唱小曲。
又是做爹又做是娘的日子,他早已习惯。做起奶爹时,倒亦是得心应手,熟练的技巧着实叫人惊叹。
将林林总总收拾好,一注光线注入锦旗中。将旗敛好,捻去古铜肌肤上涔涔剔透的汗珠,聆九脊琉璃瓦片上传来的一阵细响……
“你还打算在我瓦顶,赖坐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