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跨步而出,笑意森寒。
张二柱仍旧随随便便站着,随随便便笑着,说,师父,敢问您用刀还是用剑?徒儿跟您一样就好。
师父冷笑,说,刀剑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我用鞭,可柔可刚,一鞭动风云,你也能用鞭吗?
张二柱笑,说,这些年我在江湖中混,发现江湖上大侠多是用剑的,不过不是因为师父讲的那样,用剑守规矩,而是因为用剑潇洒,置身事外一般。徒弟也在朝廷里混过,里面多是用刀的,但是也并非用来任意气,而是为了在生死一线搏杀。
“前人说的故事,未免都太遥远,师父,徒弟得您所授一招功夫,便无时无刻不在与生活、与自己搏杀,刀剑也好,长鞭也罢,都用也无妨。”
张二柱说到做到,随手便丢了刀剑,哐当两声响,如同砸在座中众人心头。
一群人心中暗骂,张大侠这是不是有病啊,镇南王眼看着是要玩我们了,就靠你的时候,不装能死?
“完蛋了,此人智障。”
“哥们儿,你一会儿用什么姿势死,我觉得咱俩抱着一起死,很有创意。”
座中哗然之时,有侍卫递给张二柱一根鞭子,然而还不等张二柱接鞭,师父便骤然出手!
庭中陡然刮起了狂风,狂风肆虐,卷着张二柱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张二柱撕成碎片。
淮南,没有风。
只有师父出手,一鞭风云动。
飞鱼服已片片而飞,张二柱却还在笑着,张二柱根本没有接那根鞭子的意思!
张二柱右手下垂,斜指地面,手中不知何时竟有寒芒闪动。
那是柄三寸七分长的飞刀。
风云如鬼号,张二柱不动。
长鞭如刀剑,即将噼落张二柱身上时,张二柱才霍然腾空,长鞭如影随形,鞭梢灌注内力,已如长枪般刺向张二柱咽喉。
长枪如电,一往无前,这是师父压箱底的本事。
论快,江湖上没人比得过师父。
张二柱笑了笑,心说,那是以前了。
张二柱出手。
刀光一闪,刀已在咽喉!
那急行的鞭枪在张二柱咽喉上点出一滴血珠,便颓然垂下,师父的咽喉上,已赫然插了张二柱的飞刀!
张二柱落地,望着满脸不可置信、不肯倒地的师父,幽幽叹了口气。
他说,师父,你不如以前快了,以前你快,是因为你痛快,无论是规矩还是意气,你觉得对,就出手无敌。
“这才是你教我的那一招真功夫,可惜,你把它给忘了。”
扑通一声,不知道师父究竟有没有听到张二柱的话,倒地,溅起一地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