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听柏炎私下里说起过安平公主脾气不怎么好,不招惹她便是了,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眼下,苏锦反倒觉得安平公主待她平和。
苏锦笑了笑,应声,“同弟弟妹妹一道来的。”
安平公主挑眉看她,“柏炎的弟弟和妹妹?”
苏锦颔首。
安平轻哂,“奇了,柏炎同他的弟弟和妹妹惯来不怎么对路,连话说不到一处去,三句就要吵,到你这里,竟还能一处拜佛……”
她若是没记错,平阳侯府是阖府不信佛的,那柏炎的弟弟妹妹只能是陪苏锦来的容光寺。
苏锦摸不准她脾气,遂只笑笑。
笑是最好礼仪,不会轻易出错。
安平眸光勾了勾,她看人多鸡蛋里挑骨头。但苏锦这里,似是并不惹她厌恶。
安平仔细打量苏锦,那日在宫中只是短短瞥了一眼,并未像今日这般好好见过,眼下,才见她五官生得很有几分精致,便是身子有些重了,都是一眼可见的美人胚子。
明眸青睐,面容里透着温婉,温婉里又藏着一抹妩媚,似是恰到好处的一抹明艳动人,端庄又不会轻浮。
听闻柏炎宠她宠到了骨子里,亲自去的平城提亲,还去了洛城换婚书,婚事是他一手操办的,苏锦回京的时候有人自己跑去笾城接回……
柏炎平日里在京中我行我素,少有管过旁人感受。
柏炎对苏锦上心。
安平公主眉眼低了低,“一个人挺无趣的,陪本宫去听听诵经吧。”
苏锦其实方才听完诵经回来,只是安平公主开口,她不好回绝,只得应声。
安平公主余光瞥向身后的几个丫鬟,轻嗤了一声,“要不要跟去佛堂听经?”
几个丫鬟赶紧福身,却都还是寸步不离。
安平公主瞥了眼苏锦。
苏锦忽得会意,跟在安平公主身后的丫鬟,应当皆是旁人安插的耳目。
安平公主应是有话要同她说,才会借佛堂诵经避开这么耳目。
苏锦心中微滞。
当夜生辰宴上,安平公主并未露面,但安平公主的胞兄晋王惨死在殿中,安平公主的生母刘妃没两日也病逝。但安平公主下嫁的英国公孙子赵泽政则是东宫一系,英国公府还因护驾有功受了提携。
在腊月的这场权利争夺中,安平公主失了母妃和兄长,但英国公府在京中却如日中天,安平公主的处境很微妙。国丧后,安平公主便来了容光寺,在寺中一呆便是大半月,说是给先帝和病故的刘妃做法事,要出了正月才会回京。
苏锦心底澄澈。
容光寺做法事是幌子,离京暂避才是目的。
……
今日容光寺上下诵经,大殿中有空位给香客旁听。
苏锦先前便听过,那时人仿佛还多些,眼下,应当都同叶浙等人相仿,去后山看风景去了,这佛堂中,旁听的人似是只有安平公主和她。
诵经庄严,安平公主身后的几个婢女远远在大殿外,没有跟进来,丰巳呈和平阳侯府的侍从也都在大殿外,只是目光一直在苏锦这里留意安危。
诵经皆要向着佛祖,安平公主和苏锦邻座。
诵经到一半,安平果真细声开口,“柏炎奉旨带兵讨伐许家,你自己在京中要留心,不要随意入宫。”她并未转眸看她,似是自言自语,说话又动静不大,从背后根本看不出端倪。
苏锦早前果真没猜错,安平是有话单独同她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