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又轻嗤一声。
是啊,柏炎没有理由千里迢迢带着这十万人马来朝阳郡,就为了同他说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
他认识的柏炎,在京中护短又冲动,但大凡军中之事却都谨慎思虑,运筹帷幄。
而后言出必行。
柏炎能来朝阳郡,同他说这番话,便是已经动了反的心思。
“你想怎么做………”许昭话音未落,身后的城墙上却忽得一道冷箭放来。
柏炎霎时抬眸。
柏炎身后的青木和副将也都惊住。
许昭心头大骇,城墙处已乱做一团,有人当即将放冷箭之人抓住斩杀,但箭已离弦,直逼柏炎而来。
柏炎眉心微拢,这箭不是冲他来的……
许昭身后的将领都已慌乱,若是平阳侯被奸人射死在此处,那便坐实了朝阳郡谋逆的证据。
“柏炎,小心!”许昭一声惊呼,却见柏炎朝他扑来,径直将他扑下了马,滚落出很远处。
柏炎和许昭身后的将领皆愣住,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平阳侯会扑向小将军。
但在柏炎和许昭两人落马之时,先前城墙上射出的那枚箭矢已死死射在许昭先前骑乘的马匹身上。
力道之大,贯穿而过,马匹应声倒地,腿脚抽了抽,一声嘶鸣,再没起来。
这等力道和精准,应是个箭术极其精湛之人。
若不是柏炎将许昭扑倒……
许是方才的许昭已同这匹马的下场一样。
众人心头骇然,原来这一箭本是冲着许昭去的,而不是柏炎。
许昭眼中骇然,额头也已渗出涔涔冷汗,忽得反应过来柏炎先前的举动,若非柏炎……
许昭转眸看他,眸间是劫后余生的百感交集。
柏炎沉声道,“还想不到吗?有人要杀的是你。
许昭眸间微微颤了颤。
也就柏炎话落的刹那间,柏炎身后的禁军之中异动,有人高呼着,许家反了!射杀了平阳侯!!
许昭额间冷汗直流,禁军中因得先前的声音群情激愤,大有控制不住,举兵上前之意。
军中动乱就在身后,柏炎却在眼前,谁能控制得住!
许昭鼻尖都渗出了汗水,紧张看他,柏炎却巍然不动。
许昭错愕看他,焦灼间,却见禁军中忽得失了动静,不知何故。
……
而禁军当中,柏子涧果断手起刀落,身后之人也一并斩杀了先前带头闹事起哄,说许家反了,射杀平阳侯的之人。
柏子涧吼道,“侯爷有命在先,未得军令,不得擅动!军令如山,两军阵前造谣者,擅动者,军法处置!谁敢再来!”
柏子涧跟随柏炎久经沙场,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
两军阵前临阵倒戈,中埋伏时候军心溃散……每一回都是战场上用鲜血换来的教训。
这次随行的是禁军和饶城驻军,禁军和饶城驻军都非侯爷麾下所属,要杀鸡儆猴。
大军同行一路,大都耳濡目染过平阳侯治军严谨,全然不像早前在军中时的散漫,在平阳侯麾下,若是违背军令,是当真会被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