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锐避而不谈,推开椅子起身去倒水,还开他玩笑说:“这给你操心的,我看你改叫放妈得了。”
陈放瞪着他背影,翻了翻白眼。
等他转回来,陈放指着他又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事儿早说晚说都得说,翌安他不傻,这么大的事儿,你别想着能一直瞒过去。”
“再说吧。”俞锐把水杯放他面前。
“又是再说?每回都再说,我倒是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陈放看他那样就来气,‘噌’地站起来,鼻子一哼,水也不喝了,转头就走。
事实上,俞锐在高压氧舱里呆了将近一小时,情况远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简单轻松。
耳鸣只是其中最明显的症状之一。
更严重的是,俞锐脑子里始终都有一股明显的刺痛感,像是有人拿了把电锯,不停地在锯他的神经。
这股刺痛感,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持续不断地加重,嗡鸣声也越发尖锐,导致他根本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眯了会儿,他又大汗淋漓地喊叫着梦话惊醒。
屋里一片黑暗,窗帘拉着,连一点光都没透进来。
俞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缓了好一会儿,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岛台边上,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他回来时家里没人,一直到他睡下,顾翌安也没回来。
大概是又在哪里出差,俞锐大致能猜到,但他没问,甚至最近顾翌安出差,他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顾翌安也一样,去哪儿没跟他说,什么时候回也没说。
就连平时看重的早晚安都不道了,置顶的微信聊天框,俩人默契地每天点开又退出去,来来回回好几遍。
彼此都看着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显示条发呆,可键盘点开,字打了半天,却没人发出过一条消息。
半夜两三点,俞锐喝完水,半天也没动,垂着脑袋,就握着杯子站在原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整个人顿时僵住。
客厅也没开灯,只露台外面洒进一点稀薄的月光。
借着这点微弱的光线,俞锐赫然发现顾翌安此时正穿着睡衣,神色冷峻,身形挺拔地站在书房门口。
“翌哥?”俞锐动了动嘴,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讶。
顾翌安看着他不出声,眉心紧蹙,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