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楼前面是二进的院子,院子里植满了丹桂与蔷薇,此时正是夏初之季,一室的蔷薇飘香。
&esp;&esp;一进院子他便对着小楼门口喊道:
&esp;&esp;“阿烨快出来!我给你带了一个新玩具,这次你肯定会喜欢!”
&esp;&esp;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内出现一道讥笑的透着无边寂寥的声音响在耳畔,让人光是听着声音心里便能泛起无边无际的怜惜:
&esp;&esp;“阿痕,我不想要,你带她回去吧。”
&esp;&esp;他甚至连大门都没开,连人都没看见边说不要。
&esp;&esp;可是许墨痕面上却仍旧是小意,没有半分的不悦,只听得他继续温声道:
&esp;&esp;“烨,你把门打开看一眼,至少要看一眼呐,我保证这个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esp;&esp;至此良吟心底已经泛起了浓郁的惊诧,这个许墨痕就连对容璟都是不假辞色,可是现在竟然对着一个被家族抛弃的落魄少爷这样的卑微小意么?倒真是。有点意思。
&esp;&esp;许墨痕说完里面好一阵子没有人声,静了数秒之后便听见开门声。
&esp;&esp;红木雕花的大门在两人面前缓缓打开,良吟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大门中间坐在轮椅上的清瘦身影。
&esp;&esp;此时正是夜晚,小院中虽有两盏路灯,却未免太过昏黄。而门开之后,室内一片明亮的灯光一时竟有些刺眼。而那名叫周烨的男人就坐在厅堂的中央位置,只见他长长的头发被一只白玉簪子尽数束在脑后,身上套着一件白色长袍。肤如白玉,眉眼正如那大师笔下的山水画一般,端的是写意风流。
&esp;&esp;春日游,云雪落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esp;&esp;良吟的脑海中蓦的响起了这一句诗,只觉用来形容眼前的男人无边的妥帖。
&esp;&esp;周烨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在看见她那双眼睛时顿了一下,而后便冲一脸神迷的许墨痕道:
&esp;&esp;“阿痕,礼物我手下了,你回吧。”
&esp;&esp;“好。好。”
&esp;&esp;许墨痕的眸中此刻满是痴迷,他甚至在听见周烨毫不客气的逐客令时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esp;&esp;良吟见此很识趣的抬脚进屋,下一秒,大门便毫不客气的关上。
&esp;&esp;许墨痕自然是被无情的关在了门外。
&esp;&esp;从她进门时那周烨便没有再看她,只是转动着轮椅往客厅左边的卧室而去。良吟眉目微蹙,还是开口道:
&esp;&esp;“请问,我可以做些什么?”
&esp;&esp;周烨手上的动作一顿。男人慢慢转过头来,他看着她,面上似笑非笑,说出来的话却是透着无边的轻蔑:
&esp;&esp;“一个玩具,自然是做玩具该做的事。”
&esp;&esp;说完双手再次用力,不过几下便转着轮椅进了卧室之中。
&esp;&esp;良吟在门口站着,面上的神情就像是刚被雷劈过一样。男人方才转头时那毫不掩饰的轻蔑生生的刺痛了她。让她前世本有些混沌的记忆慢慢又清晰了起来。
&esp;&esp;周烨!周烨!她竟然又见到了周烨!眉间浮起一丝羞愤,这个周烨,她前世原是认识的,不过仅仅是一面之缘。
&esp;&esp;那一晚她又被秦牧带着去了云城的私人会所交际,昏黄的包厢中一共有五个男人。在她刻意露出的风情下,所有男人当时看见她的眼神皆是痴迷和欲|望。唯有这个周烨一直在沉默的喝着面前的酒水,他偶尔会抬眼看人,只是那双眼里俱是一片冷寂。
&esp;&esp;“周烨,你觉得此女如何?”秦牧双手扣住她如水蛇般的腰肢冲男人问。
&esp;&esp;那周烨仍旧没有抬头,也没有搭理。这样的举动自然是人惹恼了秦牧。他随即环着她的腰肢把她半抱到周烨面前道:
&esp;&esp;“今晚她就归你了,务必要尽兴呐。”
&esp;&esp;似他们这种的家族纨绔之间互相赠送女伴本就是平常之极,那时候的她在一次次被转手间早已经对秦牧不存在任何幻想。她也直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玩具,一个破碎的洋娃娃。于是那时候,身姿纤软的侧卧在榻榻米上,她眼角眉梢俱是露骨的诱惑,甚至还用舌尖轻轻舔了舔殷红的唇瓣,毫不意外的听见包厢中传来其他几个男人的吸气声,喘息渐渐变粗。而那周烨也终于抬眼看她,只是那双如清泉一般的眼眸中此刻俱是轻蔑:
&esp;&esp;“离我远点,我嫌你脏。”
&esp;&esp;记忆又渐渐开始模糊,良吟已记不清那一晚是如何收场的。忘了秦牧的羞恼,忘了其他人听见周烨不要她时眸中露出的垂涎。她记住的唯有这个名叫周烨的男人眉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