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能猜到了,蒙德的地理位置如果是从商业发展的角度考虑,那可的确是处处掣肘左右为难,但若是战时状态的话,这却又是再安心不过的情况了:北域的安德留斯和南境的芬德尼尔都不需要担心,归离集的存在更是相当于间接帮她守住了一整条的边境线,所以其余地方的魔神血腥厮杀都已经过了一轮了,蒙德却是悠悠哉哉过到现在,直到此刻才需要考虑海域的威胁。
相对蒙德的安稳,摩拉克斯需要面对的威胁就要多太多了。
一个梦之魔神留下的污染残秽就需要以百年为期才能清理干净,更不用提归离集边境那数之无尽的其余恶神与妖孽。
——这么多年过去,能力弱小的魔神、安于一方的魔神、性情温顺不愿争斗的魔神,要么是与其他魔神联盟合作,合并自身的领土换取更加强大的庇护;要么就是被更强者吞并侵略,成为这场漫长的魔神战争之中最早的一批失败者。
摩拉克斯并不是极具侵略性的魔神,但是他也绝对不是安安静静任人打的性子,到了这个阶段,就连蒙德都开始头疼来自海域边境的侵扰,更不用提归离集的地理位置太过容易惹人眼红,属于稍微有点野心的魔神都会过来赌赌运气的程度。
若只是一两个的话,那么摩拉克斯与若陀龙王他们尚且还可以应付得来,可随着敌人带来的压力增加,原本能够速战速决的战争被强行变成了无休无止的漫长骚扰,这才是最麻烦的情况;拉长战线避开主力只会消耗归离集的战士现有的精力与体力,战场双方的体力强度是以非人种的实力作为测量单位的,绝非人类可以承受的程度。
想来也是,如果不是已经到了无可奈何地地步,摩拉克斯也不会将所有压力放在金鹏的身上,抽走了这里的绝大部分的夜叉前往其他地方的战场——
太惨了,摩拉克斯。
太惨了。
——这得打几百年能打完吧?
“但是,”魈看着烈风之主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样子,少年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您没有成为帝君的‘麻烦’。”
在其他魔神开始陆陆续续对归离集出手的那一刻,他们之中的许多人才反应过来蒙德停步于此究竟帮了归离集多少——并不是没有人质疑过百年契约是否有必要,帝君白白付出百年心血和无数夜叉的努力,就只是为了让蒙德不再靠近一步,有必要么?
现在一看,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帝君的确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但若是迭卡拉庇安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为未来留手,不考虑蒙德的发展、不考虑两国合作、不考虑人类在战争中的伤亡损失、纯粹以魔神的本能驱使行动,不管不顾地直接打过来的话,那么归离集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摩拉克斯是契约之神,制定世间一切契约,而迭卡拉庇安何尝不是在遵守另一种意义上的契约束缚?
——即使以异国角度来看,那也同样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王。
“错了。”伊莱恩摆摆手,“在他眼里余应当是那个最大的麻烦。”
魈有点想要替帝君说几句话,不过他又想了想自己之前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马上闭上了嘴。
总而言之,和这位相处的时候,无论事后结果如何,当面和她聊天的时候是必须要顺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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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许是之前他不小心叛逆了几次,所以这次迭卡拉庇安见他没接过话头马上替摩拉克斯辩解,反而还要多问一句:“你今天怎么没替你们帝君说话?”
“……!”
被冷不丁点名的魈顿时一僵。
他不善言辞,也不是眼睛里除了迭卡拉庇安容不下其他魔神的蒙德人,让他为了安慰烈风之主就
反过来贬低帝君,老实孩子实在是做不过来这种事情。
“说、说什么……?”
“哎呀?这要换成之前,你早就要和余说什么‘帝君做事自有分寸请不用担心’或者是‘帝君也只是出于自身立场,并没有太多恶意’之类的无聊话了。”
魈僵硬了好半天,才很谨慎地开口:“我本来就不懂那么多的事情,帝君和您吩咐事情下来,我只是按着命令做就是了。”
伊莱恩哼了一声:“总归你更愿意听他的话。”
“……那倒也没有。”魈感觉自己稍微摸索到了一点可以和烈风之主正常相处的门路,他试探着稍微拉近了一点距离,小声道:“比如说帝君之前曾经教授的枪术,有些地方就算我想听,我也听不懂。”
“那石头不是让你在实战中磨合细节?他教你的东西和余有什么关系。”
见烈风之主毫不犹豫转头就走,魈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声音却反而变得轻松了几分:“可是您刚刚不是才说过: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麻烦,这方面我听不懂也没办法听帝君的话,应当也算是个麻烦?我听不懂帝君的,只能听您的吩咐。”
伊莱恩脚步不停:“我记得你们这儿应该没有蒙德人吧?得寸进尺的本事和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