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不愿草草成亲,又如何要求将军为了他而草草成亲?
见他不语,周江满语气稍软,道:“你娘要是单纯想看到你成亲,这四五年时间里早就自行为你定了亲事,还何必等你自己找。”
杜章解又是一愣。
周江满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她若是拖着病体为你定了亲,你会如何?”
杜章解顺着周江满的话思索片刻。
会如何?许是……会顺从吧,毕竟娘的身体经不起打击,他怕拒绝会让娘心头郁郁。
“你娘不了解你吗?她明知自己决定就能一步步让你成亲,为何不这么做?”
“你有没有想明白,她究竟是想看到你成亲,还是放心不下日后你一人?”
末了,周江满忍不住冷嘲:“枉你还是军师,口口声声懂计策知人心,怎么连自己娘亲的心思都看不明白?”
杜章解急急忙忙来,又带着周江满的说教浑浑噩噩离开。
等他走后,李舟秋赞扬看向周江满,小姑娘一眼看到本质,说话有条有理。
“长公主聪慧。”
周江满冷哼一声,甩开李舟秋的手。
抬眸瞧她:“你刚刚想同他说什么?想应?”
小姑娘变脸变得太快,李舟秋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小姑娘还目光咄咄望着她。
李舟秋啼笑皆非,道:“我早年见过杜夫人,虽不算十分了解她的为人,但也知晓她的眼界胸襟非寻常人可比。”
算是间接回答了周江满的话,她的想法与周江满一致。
周江满勉强揭过此事,但还是又瞪了李舟秋一眼。
没熬过正月十五,李舟秋就收到了口信,杜章解的母亲过世了。
应杜夫人的要求,丧事没有大操大办,只简单订了副棺材,然后让她入土为安。
西巷,酒馆。
一楼大厅已经没什么人了,二楼包厢的几个房间还亮着烛光。
向林晚推开其中一间包厢门,蹙眉看向房内酩酊大醉的人。
她上前,将酒壶从杜章解手中抢了过来:“别喝了,你喝够多了。”
杜章解面红脖子也红,醉意熏熏,眼睛里满是血丝。
他抬起眸,看着面前重重叠叠的影子,晃晃悠悠伸出手,大着舌头道:“给、给我。”
“你不能再喝了,”向林晚将桌上酒壶撤到一旁,又倒了一杯温水,搀着杜章解喂到他唇边,“来,喝点水。”
杜章解下意识张口,醉到没尝出味道不对,几口将水饮下:“酒!再、再来!”
话落,人突然往前一倒,醉昏过去了。
向林晚望着他伏在桌面上醉熏熏的样子,眉心紧成一团,面露心疼。
片刻后,她轻声道:“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肯定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