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它们的爱没有得到回应,甚至没有一个人正眼瞧过它们:他们,还有她们,继续忙碌着各自所忙碌的事情。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它悲伤,既痛苦又让它心如死灰,于是它把自己的这些情绪化为哭泣,化作怒火,听啊,它在尖啸,它在怒吼!
看,它如那恶贼,窜入某位绅士的书房,卷起满桌的文件和草稿;
瞧,它来回摇打着某户人家的窗户,看着屋内被自己吓哭的婴孩儿,在大笑;
它吹飞男人们的帽子,让他们或稠密或稀疏的头发在狂风中飘摇,使他们在街道上窘态百出;
它掀起女人们的裙角,令春光乍现,让她们失声尖叫……
它在报复,它在宣泄!
……
“嘶,这风怎么刮得这么邪乎?”
罗德嘟囔着裹紧自己单薄的上衣,拉开车门,“我们先坐车里来吧,队长他们那边,应该快结束了。”
“嗯。”
安森点头,抬头望了眼上方黑压压的天空,拉开后车门钻进去。
哗~
巨大的白色闪电瞬间破开黑色云层,撑起大片雷幕,如刹那盛开的花朵,绽放,又消失。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响起,紧接着,是豆粒大小的雨点砸落。
它砸在车壳上,砸在车窗玻璃上,砸出噼噼啪啪惊心动魄的声响。“下雨了,暴雨啊……”
罗德说。
“……”安森没有搭话。
“嘿,街上应该会有不少人被淋成落汤,你觉得呢,安森?”
安森敷衍道:“应该吧。”
他不太喜欢雷雨天,因为每每遇到这种天气,他的心情就会变差,而心情一变差,他就有很大几率要倒霉。
这样的想法听上去似乎非常荒谬,说出去可能还会招来他人耻笑,但它确实在安森身上得到了准确应验,甚至还稍带提前——在安妮学校的卫生室,他就免费从女护士那里领了一个福利。
想到这倒霉事情,安森又不由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哈雷。
这家伙脑袋抵在右侧车窗上,双手自然下垂着,那睡相,跟死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暴雨的来袭,令车内车外产生了些许的温差,很快,车窗内侧凝起了一层薄雾。
安森透过车窗往外看,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仿佛远在天边。
雨水啪嗒啪嗒击打在车窗上,声音时大时小,时急时缓。
而因为汽车没有点火,使得车内的温度又逐渐与外界持平,薄雾渐渐散去。
这时,安森发现,外面有动静了。
哈雷别墅,院落内,玄关前,门开了。
一位穿着黑色正装的老管家和两名女仆,撑着黑伞跑了出来(因为相距太远,又有雨幕阻隔,所以安森只能依稀看出轮廓,并从轮廓中简单分辨出男人女人的一些基本身体特征)。
继老管家,女仆之后出来的,是埃迪几人,哈雷家的女主人,以及胖厨师。
“罗德,罗德?”
安森叫了两声,见前面的罗德没有回应自己,于是,他将身子挪到了后排中央,将脑袋探来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