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种状态前前后后仅持续了几十秒钟,阁楼里,燎绕在安森身上的火焰便一点点熄灭。
表情恍然若失,一丝不挂的安森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痛,手中的熔岩长刀眨眼间消失无踪。
安森看向掌心,那里,多了一小块儿疤痕。
他嘴巴动了动:“……”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蹬蹬蹬的奔跑声传来,年迈的尼克跑了上来,却在见到孙子的瞬间,发出“你!”的一声尖叫,双腿一蹬,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安森表情有些浑噩。
在自己的“意识体”被那尊巨物震散回到身体后,安森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里天翻地覆,就像后脑勺被人用板砖狠狠地拍了一下,脑壳里剧烈嗡鸣,同时伴随有阵阵胀痛。
低头扫了眼身体,没有把昏倒的爷爷扶起来,安森离开阁楼。
先去楼下披件衣裳。
换好衣服,来到盥洗室。
铜黄色镜子前,安森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沉默。
眼眶周围,黑色的辐射状血管纹路一点点向内收缩,消褪。
瞳孔中的眼白也慢慢复原。安森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明白爷爷在见到自己后为什么会昏倒了——被自己吓的。
哎,人老了真不经吓。
样貌恢复如初,安森身体前倾,把整张脸贴近镜子,对着它拨弄起自己上下眼睑,仔细检查起来。
然而,眼睑里面的结膜除了血丝少点儿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安森皱着眉毛,在心里直嘀咕:嘶,没什么问题啊,那我刚刚那副模样是怎么回事,我被污染了,我脏了?
安森抱着臂膀,严肃表情中透着一丝审视意味的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安森见过被“惰性”污染的人,他刚刚的那副模样,与他第二次在安卡二小卫生室见到的哈雷非常相似。
不过,相似仅仅是相似,他此前的状态与哈雷恰恰相反:
没有失控,也没有陷入癫狂,他能够进行正常人的思考,并让身体遵照自己的意愿从而做出与之相对的反应……
好吧,这样说可能有点儿歪曲事实,在刚进入那种状态的几十秒钟时间里,安森的情绪的确出现过短暂的失控:
理智,冷静,暴怒,疯狂,以及过分膨胀的杀戮和破坏,相互矛盾的情绪如同疆场上分属于不同阵营的士兵,在安森的脑子里互相碾轧,厮杀,征伐,搞得他差点疯掉,
然而在整场战役进行到一个关键的节点时,士兵们却诡异的消失,像是被某种强大的神秘力量瞬间从世界上抹除。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