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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2页)

游迭行瞅着游信的脸好一会儿,愣是把他的脸瞧红了才点了点头。

南文北武自始传,新科状元亦如此。

但那一年考试非常出奇,文状元季斐然是北方人,武状元齐祚是南方人。

江苏金陵给人都是一个感觉:桥洞观月,十里秦淮莫愁湖,江南丝竹,青山绿水两岸浓。不论男女说话皆吴侬软语,吟风弄月,酸秀才随地一把抓。

金陵常常出状元。但武状元,齐祚还是头一个。齐祚说话不能算轻软,但绝不勇猛。外貌上更是没一点儿武官该有的特征,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就两条斜飞入鬓的长眉还带了点英气。皇上初见他时都还指了指季斐然那一堆人,说那边才是文进士,弄得他好不尴尬。

齐祚和季斐然就是在琼林苑认识的。

季斐然不胜酒力,齐祚也不怎么在行。身旁的人又偏偏热情得紧,两人愣是给灌了个烂醉。最后不知怎么的,扛上了。似乎是齐祚提到了在家乡有个未婚妻,这状元一考上,就没法再和她见面了。季斐然没答理他,自己顾着乐去了。

齐祚又去缠着季斐然,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季斐然说没有。齐祚就说男儿本该以事业为重,死活要季斐然陪他喝酒。季斐然想摆脱他,说其实自己有心上人。齐祚就说阁下果然非负心薄幸之人,又要为此和他干杯。

最后季斐然真的烦躁到了极点,酒气一冲,不该说的话随口而出:“我是个断袖,你不想被骚扰就离我远点。”原以为齐祚会被吓跑的,没想到齐祚砰地一拍桌,爽朗笑道:“敢爱人之所不敢爱,品味与众不同,齐祚我佩服你,喝!”

季斐然的声音不大,齐祚的声音不小。

从此以后,季斐然的名声就这么臭掉了。是人见到他,都会对身旁的人偷偷摸摸说一句:“瞧,他就是那个断袖。”就连他被分配到了翰林院都还有不少人在乱传谣言。季斐然为此感到郁闷,发誓等自己升了官,一定要把齐祚给弄下去。

可是没想到在他自己名声越来越臭的同时,齐祚的名声是越来越好。废重租,除积弊,为民办实事,文武官员称颂其德,皆翘起大拇指说:此人相当厚道。

后来番邦攻打入关,齐祚,封帛与龙回昂主动申请应战,皇上听了感动得老泪纵横,立刻批了他们前去。感动归感动,皇上还是叫人准备好了后援军,待他们撑不住的时候再补上去。

结果出乎意料。未损一兵一卒,番子就被击回了边疆。齐祚首立战功,皇上激动得亲自前往玄武门迎接他们凯旋归来。回去以后,齐祚被提拔为武功将军,另两名升为昭武都尉。三人年纪尚轻,故人们称之为“三少将军”。

有人还和九门提督开玩笑说,让你选三少将军中其一作为部下,你会选谁。九门提督笑着说哪一个都可以,就不要齐祚。问其故。九门提督说:“齐祚?不不,我坚决不要比我帅的部下。”

那一年,少年英雄,意气风发,不待功成固已雄。

风流 正文 第14章

章节字数:2630 更新时间:07…04…05 18:54

三少将军的庆功会上,季斐然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出了洋相。齐祚也又一次“好心”地去找他搭话,一如既往地碰了钉子。后来实在被缠得不行了,季斐然终于冒出一句:“和你站一块儿,我季斐然就是壁花。不要再吵我了!”

齐祚一怔:“碧花?我最近买了一对画眉,其中一只就叫碧花。”季斐然醉醺醺地说:“你还养鸟儿,一个武将养鸟?说出去给人笑话死。”齐祚也未生气,只笑道:“你也喜欢?要不,明天我带来给你看?”

季斐然当时头晕,昏昏沉沉地点点头,也没多话就睡过去了。

结果第二日,齐祚真的来了,手中还拎了两个鸟笼。季斐然开门的时候俩眼瞪得老大,懵懵懂懂地把他请进去了。

两人在后院坐了一会,季斐然坐下来看着那两只画眉。棕褐色的毛,灰白色的腹,黑褐色斑纹,白色的眼圈。眼睛骨碌碌地转,喜欢得紧,对那鸟儿吹了个口哨。齐祚是学武的,说取了一只就不知另一只该叫什么了,叫季斐然帮他想。

季斐然翘了个二郎腿,指尖轻轻往鸟笼上一弹:“山童负担卖红果,村女缘篱采碧花。一只叫碧花,另一只就叫红果好了。”齐祚对那画眉笑道:“红果,好,你就叫红果了。”

季斐然看他一副不亦乐乎的模样,玩心大起,微笑道:“红果好是好,俗气了些。红果又名山楂,不如改作‘山楂’,齐将军你说如何?”

齐祚一怔,鼓掌道:“山楂,好名~~好名!就叫这个了!”

这下季斐然是哭笑不得。他这么说其实是想整一下齐祚。乜斜那鸟一眼,叹了口气,真是委屈它了。齐祚说雄画眉好斗,他买的两只都是雄的。他素来喜好斗鸟,若与别人分享更人间一大乐事。于是想叫季斐然帮他养一只,以后比比看谁养的强。

于是,山楂就顺理成章变成季斐然的了。

季斐然曾经想给山楂改名。碧丝,满溪,醉花,烟雨,蕊珠,袅竹……无论再诗情画意的名,都被齐祚一句话硬生生地打退回来:“还是山楂好听。”季斐然就纳闷,齐祚平时为人真是风吹两边倒,但一到改鸟名的时候,立场比石比金坚。

山楂自此还变成了齐祚骚扰季斐然的理由。

从那以后,齐祚是三天两头往尚书府跑,去了也不做别的事,就斗鸟,斗了鸟就走人。季斐然给爹娘抱怨齐祚太无礼,季天策也跟着翘了大拇指道:“此乃达人,潇洒出尘。厚道~~厚道。斐然哪,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少冒些酸气,跟人家学学。”

季斐然被塞得无话,只好作罢。有了脾气,统统往齐祚身上发。齐祚似乎也不介意。久而久之气消了,觉得这人还是可以看。

后来有一次两人去山上放鸟,走得累了,坐石头上歇着。春寒料峭,季斐然冷得受不住,遂站起来踱步。齐祚见状,拦了他,脱掉外套披在他身上,对他笑了笑又继续坐下去玩鸟。

季斐然裹着衣服,坐下来随口念道:“除却当时画眉鸟,风情许知一佳人。”其实没有多想,只是打诨罢了。且料想齐祚一个学武的,也听不懂诗句的意思。

可他话音刚落,齐祚便接道:“不是风情佳人,是画眉张敞。”

季斐然吓得身上一抖,差点把鸟笼都给踢翻。回过头去脸色发白地看着齐祚。齐祚像没说过话一般,逗着碧花,笑得极是舒畅。季斐然盯了他好一会,脸红得彻彻底底,最后甩掉了他的衣服,逃命似地赶回了家,连山楂都忘了拿。

后来接连几日齐祚都没有再去拜访他。到了朝中一问,才知道番子又打到了边境,齐祚是统率前锋部队交战去了。

然后季斐然就一直在打听战况。据说齐祚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即是主帅又是军事,迫使敌兵主力回师,复败复起,拖住敌军主力,终于将敌军压回番邦,功劳甚著,回来后定将被大力提拔。可是就在听到胜利凯歌的后一日,一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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