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艘豪华画舫恍若仙宫一般停靠在青山县的江畔,一个个身着华服的丫鬟小厮招呼吆喝,一个个绝色的歌姬舞妓美妙绝伦,更传闻有名动宜州的几大花魁坐镇,一时间引得整个青山县的江畔人满为患,不少青山县的商贾豪绅早就耐不住性子,前去寻欢作乐。
而颜如是不愧是经营画舫的好手,在画舫抵达的前几日,便差人在附近的周边县域做了宣传,更是为不少土族豪绅递了名帖,有着宜州城四大花魁的名头,这青山县画舫的名头一下子便在周围打响。
而且听说这画舫之上除了歌姬舞妓美妙绝伦之外,还有不少区别于其他画舫的特色项目,让人感叹犹如仙宫一般,让人流连忘返,当然袋子里的银子也如流水般进入了徐家的口袋。
当然也有不少人打上了画舫的主意,不过一番探究之下,也没几个人敢真正动手。
这画舫的营生,徐猛当然不可能全部据为己有,拿出一成充当了青山县的县衙例钱,如此一来,青山县的商贾农户相对而言也得了一些便宜,一成给了七皇子楚锺,一成给了贵妃娘娘,而荆州漕帮陈晋退回了修建画舫的费用,占了一成,甚至那前几日来找麻烦的陇右溪李家明珠李真在送上那颗人头之时,也索要了一层,之后徐猛又给徐家的众女分了一成。
如此一来,徐猛算是将画舫的营生绑在了荆州漕帮陈晋、陇右溪李真、七皇子楚锺的身上,应该是能够很快打出一番名声,站稳脚跟。
给画舫的营生定下基调,然后交给颜如是打理,之后徐猛便领着张小七三女以及一队兵奴直奔大楚边陲的黑河塞道。
几日之后,徐猛带着张小七三人,领着一队兵奴赶往黑河塞道,途中路过大楚的边卡,正碰上石闯巡防,二人相聚,说起宜州府城的局势,石闯直言宜州府郡现在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那李真也是一个狠辣角色,直接找了三皇子好几次麻烦。”石闯说道:“三皇子碍于陇右溪李家的权势,不想太多得罪,也是处处忍让。”
徐猛当然清楚这都是李真的表面功夫,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对于当日在宜州府城之时的那宗诡案有些不解。总觉得当时背后有人将主意打在了宜州总兵石闯的身上,但其目的至今都不甚清楚。
“那这边事情怎么样?”徐猛问道:“当时耽误了些功夫,边防事务这边没有什么不妥吧?”徐猛在石闯身上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于是直接问道。
“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耽误些功夫碍不了什么事情。”石闯没有察觉徐猛的异样,顿顿却是继续说道:“不过此次前去黑河塞道,你可得小心点,那杜家比方家还难缠的很,杜家经营宜州贩马营生不知多少代了,在宜州府城乃是实打实的地头蛇,根本容不得别人在这方面插一杠子,手段狠辣,行事作风也不像方家那般有所顾忌。”
徐猛明白石闯的意思,这是暗示自己这杜家随时都有可能动武的意思。不过徐猛心中有数,自己本来就早有谋划。
黑河塞道在大楚边卡再往北金国约几日的里程,中途只有几个边陲小镇可以打打牙祭,说实话已经快到了北金国的边界,是战乱频发的地带,即使小镇上也没有多少人口,生活也相对贫瘠,民风也相对彪悍,可以想象在这种地方,能够接连把持黑河塞道几代,可见杜家的影响力。
而如今掌控黑河塞道的乃是杜家老三杜武,此人专横霸道,来往黑河塞道的商队无不受其迫害,不过此人身手一流,门下也圈养着一批打手,过往商队敢怒不敢言,其实以往杜家掌控黑河塞道,也只是对于贩马营生管控严格,不过这杜武掌控之后,任何商队都会被压榨,更别说贩马营生了,听说现在除了杜家自己之外,根本没有其他马贩走黑河塞道。
“徐哥哥,你看那边那几个稻草人好恐怖啊。”张小七指着前方田边的几个稻草人说道,“感觉就跟真人一模一样。”
“几个稻草人而已,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徐猛笑道:“大家赶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黑河塞道。”
众人一路向黑河塞道赶去,兵奴老三拍马赶到徐猛身边说道:“少爷,这有点古怪啊,按说这已经接近黑河塞道,路上应该能够遇到商队才是,可咱们这几天行程,路上根本就没有遇见一个商队。”
其实徐猛也有点察觉,临走之时,还专门询问了石闯,这段时日,整个大楚边关都安静的很,根本没有一丝战争的迹象,“大家赶到黑河塞道之后,别轻举妄动,先探听一下消息。”
临近太阳下山的时候,徐猛一行才赶到黑河塞道,着急找了家驿馆住下,见整个黑河塞道人迹罕至,便向那驿馆老板问道:“老板,这塞道现在怎么这么荒凉?”
“客官有所不知,这黑河塞道最近闹鬼,不到晚上,整个塞道之上便没有人了,别看现在没有人,可这黑河塞道可是已经聚集了不少商队,有些商队已经停在这边有半月了。”
“闹鬼?”徐猛有些不信。
“你们可别不信,这黑河塞道一到晚上便有阴兵借道,如果不幸遇上,便会被做成稻草人观,已经有好几个商队遇害,连杜家也损失了不少人马。”驿馆老板说道:“客官要是不信,明日白天的功夫,出了塞道看看,这一整条道,几乎插满了稻草人观,已有足足上百人,鲜血白骨,异常恐怖。”说罢,叹了口气,继续嘱托道:“你们吃了晚食,便赶紧回去休息吧,记住切莫出了驿馆,更不要出了这黑河塞道。”
徐猛神情凝重,嘱托众人切勿轻举妄动,自己也早早睡下,半夜的时候,似乎听见屋内有些动静,睁开眼,却见红烛站在屋内,裸露着身躯向自己走来,皎洁的月光流淌在玲珑有致、雪白无暇的身躯之上,显得异常美丽,尤其因为红烛修炼秘法的缘故,身体极其轻柔,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团温暖的棉花。
徐猛心知红烛因为家庭的变故,整个人看似冷漠,实则极度缺乏安全感,也不轻易表露自己情绪,此次身处黑河塞道,才有勇气走进自己的房间。
“放心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一切都有少爷我呢。”徐猛拥抱着红烛,轻声地安慰道,点点清泪从美眸流下,尽管身处荒凉的黑河塞道,尽管传言有恐怖的阴兵借道,但红烛此刻才感觉有一种安全感。
这是人生第一次感觉到身心异常的安全,双臂不自觉的紧紧抱着徐猛,如果一辈子都是如此,那该多好。
红烛心里这么想着,望着窗外的月亮,渐渐进入梦乡。
这是一场永远也不愿醒的美梦。
而徐猛也不愿将红烛唤醒,如果可能,徐猛愿意一辈子就这样呵护着这个柔弱又坚强的少女。
直到次日清晨,张小七叽叽喳喳的闯进徐猛的房间,看着红烛像个铃铛一般挂在徐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