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的女子虽然还有些病后的虚弱,但是苍白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未施粉黛的脸上也掩不住眉眼精致。
她莞尔一笑,随口应道:“都听你们说一早上了,真有这么神奇?”
“真的,那匹马现在就在园子里呢!”
绮兰以为殿下姐姐不信,当即就要拉着她去看。
“我累了,先到书房歇会吧,待会再看。”
绮兰只得扶着云檀进了书房,这里是她以前闲时读读经典,摆弄琴棋书画的地方。
宝匣里的七弦琴是她的宝贝,以前每日都要抚弹,转眼却也已尘封多年。
如今的长公主府已经听不得丝竹之声了,她也再不是当年无忧无虑的少女。
云檀抬头看向书桌背后的墙,墙壁上的左右贴着一副联子,字迹苍劲有力。
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这是成文十五年,父皇在科举殿试时御笔亲题了赠与她的。
可她现在这副模样,又哪里还有半点当年意气风发的影子?
云檀思及往事不免触景生情,眉宇间一股淡淡的愁绪凝结,许久挥散不去。
她站到书桌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蘸好墨水的狼毫笔,在洁白的宣纸上也很快写下了一副联子。
上书,月照颓窗听落雨。
下接,风临病榻看残花。
旁边的绮兰一字一句小声念罢,恼得将女子手中的笔夺下。
她鼓着圆圆的腮帮子,生气道:“我们俩好不容易把殿下姐姐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你倒闲得伤春悲秋起来了。”
云檀并不在意,淡笑问道:“我如今的音声相貌,难道不像落雨残花?”
“那是因为你之前病了,可你现在已经好转了。”
“到底不似从前。”云檀凝眸,唇边溢出薄叹。
绮兰忽然兴高采烈,指着屋外高声道:“快看快看!云竹把那匹马牵来了。。。。。。”
身形单薄的女子来到院落里,打量着那匹浑身枣红色,精神奕奕的骏马。
云竹一边拿干草喂着它,一边揶揄道:“这家伙贪吃得很,昨晚放它进来后一时顾不上绑着,就被它偷偷跑园里把张嬷嬷种的那片菜地给祸害了。”
“真的是这马儿,自个驮着药来到我们家门口?”
长公主起初还以为是绮兰这丫头讲故事哄她开心,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匹马存在。
“真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云檀伸手轻抚着枣红马的头,这马倒也温顺,此时任凭三个女人折腾它。
许久,她嘴角忽然绽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想是父皇在天有灵,冥冥中驱使着它前来守护我。”
那天晚上驱使它的就算不是我,也肯定不会是你早已嗝屁的老父亲。。。。。。
陆长虞侧躺在屋顶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心中暗想:“我把她当朋友,她却想管我叫爸爸,这是什么逻辑?”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女子头发如黑玉般泛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光洁白皙的侧脸清美俊秀。
云竹看着抚摸骏马的长公主殿下微微愣神,其实她想说这未必是先帝爷显灵,实际上很大可能是人为的。
但是她还有些不确定。
昨晚的药真的是驸马找来的吗,那个蛮不讲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