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知道关于诺恩母亲死亡的一切。”蝙蝠侠说道。
“你发誓会帮我对付伊诺克·诺恩。”法尔科内盯着他说道,“你发誓。”
“……”蝙蝠侠沉默了。
对付伊诺克·诺恩,这需要发誓吗?这么长久以来,法尔科内以为他都是在做什么?
牢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最终,法尔科内妥协了。
“……那是很多年以前了,大概是七年?八年?我不记得了。”法尔科内说道,“我尽力让自己不要再回忆那件事情,见鬼,那可真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倒霉的事了。
“那会儿哥谭的黑邦还不像现在这样,马罗尼处处和我作对,企鹅还只是我手下一个马仔——就更别提还在吃奶的黑面具之流。
“那是个很冷的冬天,我在与马罗尼的争斗中处了下风。我很着急,我急需助力。
“于是有个人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可以帮我对付马罗尼,但条件是——”
法尔科内停顿了一下,露出了几乎狰狞的表情来:“绑架伊诺克·诺恩。”
牢房里陷入了死寂。
片刻后,法尔科内像是平复了心情,接着说道:“我当时对伊诺克·诺恩并不熟悉,我只知道他的母亲,奥罗拉小姐,特洛维卡家族的独女,那朵胆大妄为风流多情天不怕地不怕的烈焰玫瑰。
“她和布莱恩·诺恩结婚之后只有一个独子,我对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是个只知道读书旅游和养花的孬种,据说他父亲给他一把枪让他去狩猎兔子,都能把他吓到拔腿就跑。”
说完他就语调怪异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这么个孬种——这么个娘儿们都不如的废物,他的父母还把他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呢!”
蝙蝠侠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但他的语气依然冰冷:“继续说。”
“我不知道是谁要跟我做这个交易,但我那时候急需助力,其他势力都在作壁上观,等待赢家的诞生,我没得选。”法尔科内说道,“所以我答应了。
“那个人的要求很奇怪,他让我绑架诺恩,但不能伤他——至少不能伤太重,并以人质为要挟,让奥罗拉小姐刺瞎自己的眼睛。
“听起来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而且也不会死人,于是我同意了。
“我也不想公开对付特洛维卡家族——他们奉行家族老派的那一套,已经衰落得不成样子了,但依然有相当的底蕴在。所以我当时就派了几个马仔去绑架诺恩,那可真是轻松啊,不过是个一拳就能打晕的柔弱小少爷,套个麻袋就结束了。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诺恩的叛逆啊,追求着所谓自由,不肯让他的父母在他身边派遣太多的人,不然我们也不会那么轻松地得手。
“诺恩被我的手下抓住,关在了一个仓库里面。我当时没有精力亲自看着他,当然我也不想公开露面以免得罪特洛维卡家族和诺恩家族,所以——”
他的脸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咬牙切齿道:“……或许是我命令传递的过程中确实出现了问题,但那也不完全是我的问题啊!”
蝙蝠侠说道:“发生了什么?”
“诺恩那个连枪都不敢拿的废物,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胆子——他跑了。”法尔科内说道,“他踩在仓库的箱子上面,从脏兮兮的全都是蛛网的通风管道里面跑了。我的人发现得早,很快就把他给抓了回来——”
蝙蝠侠说道:“跑了?”
伊诺克那时还没有残疾吗?
法尔科内咬牙道:“被抓回来之后,我的手下把他的腿打碎了。”
蝙蝠侠呼吸一窒。
“我当时给那些马仔们下过死命令——不许放跑诺恩,不然就杀了他们。我那时候心情很烦躁,发泄到了马仔身上,或许他们便将恐惧发泄到了伊诺克·诺恩身上。”法尔科内不耐烦地说道,“他们把他的腿打碎了,如果不是企鹅通知了我,他们恐怕还要把他的胳膊也打碎——”
“企鹅通知了你?”
“那小子是被我派去绑架伊诺克的马仔之一,也是唯一一个有点脑子的。”法尔科内说道,“总之我赶到现场之后,他们刚好挥下最后一棍,诺恩哭得撕心裂肺,我在仓库外面就听见了,进去之后反而没声了,我当时吓坏了,还以为他死了,结果只是晕过去了。”
蝙蝠侠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捏紧了,某种阴沉的怒火在他胸腔里寂静地燃烧了起来。
“当时场面相当混乱,结果就在这么要命的档口,奥罗拉小姐如约来了,一个人来的。”法尔科内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面,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急促,情绪也激动了起来,“我当时只能先躲起来,我不能让奥罗拉看到我的脸。结果这女人看见他儿子那半死不活的惨状,直接就疯了,当场杀了好几个马仔——天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把枪藏哪了,怎么带进来的!
“然后事情就彻底失控了,我那时候只能先逃离现场,我不能让马罗尼抓住我的马脚,也不能让特洛维卡知道这
事是我做的。
“我不敢回去,也不敢再联系那几个马仔,直到三天之后我才知道——奥罗拉小姐死了,死在仓库里,那群马仔被疯女人杀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个见势不对就躲起来的企鹅还活着。诺恩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整整三天都没死,但腿断了也跑不出去,三天后才被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