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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泡泡（第2页）

“没问题。”

马森不愧是接待办老油子，很快反应过来夏洛克话中有话，果断拉起艾伊把他领到餐厅。

艾伊满脸茫然，被拉着找了个位置坐下。

“现在是什么时间，中午还是晚上？是午饭还是晚饭？”

印象里，在艾伊刚刚抵达圣巢入门的时候，那轮怪异的赤日居于天空的主位，正对大地，按照常识判断差不多就是中午。但在进入了底巢区之后，透过这座不夜巢都的景致已经无法再能区分出时间的变化。

刚才的逃亡经过了多久，艾伊也没什么实感。

“差不多快到晚上了。”忙着在后厨准备食物，马森的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又夹杂着几分不确定。

“照理说，预告入夜的钟声早就该响了，但智库上显示的时间还是白天。我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才会觉得今天特别漫长……”

特别漫长……吗？

马森还在怀疑自己的时候，艾伊眼前的光幕悄无声息的亮起——

【特殊事件：亿万光辉之胞体】

【临时日志：你引起了巡理·泡泡的注意。】

？

当他反应过来的一刻，规则以外的的伟大降临此地。

就和在光阴残响的影响效果内一样，艾伊茫然的站起身环顾四周，他听不见一点声音，看不到一丝一缕“活动”的痕迹。后厨的马森正好扭过头，脸上的表情停留在嘴巴开合的瞬间。

静止包裹万物，圣巢的一切凝固在冻结的时间内部。

【祂正在注视你。】

艾伊在万籁俱寂中走到窗边，抬起头，透过霓虹色的巨型灯牌，看向巢都的穹顶。

有限逼仄的穹顶被无垠的夜幕取代。

【你目见祂——“巡游世间的时序之理”】

凝聚着无穷光辉的球体排列在天空，烙印在视界的正中，连绵蔓延至群星的彼岸。凡人的理智无法承载这份无法被穷尽的伟大，就像是眼睛只能捕捉球形的一段弧面，立体的一个方面。

有限与无限的比较，在窥见那道光辉本质的瞬间就已经失去意义。无论是哲人还是圣者，君王还是教主，人与人之间从未如此平等——崇高或是渺小的理性，在祂的目光下都卑微得犹如尘埃。

但却没有人会因为理智坍塌而死去。

这是一位意外对智慧生命相当友善的巡理，降临期间凝固的时间是祂对凡人的仁慈，祂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人们稀薄的理性，像是在保护那些脆弱的泡沫。

自祂到来，终祂离开，无人可以窥探这份伟大。

除了艾伊。

“我果然不做人了……”他叹了口气，某些猜想得到证实，“至少不是宽泛意义上的人类。”

哪有人类san值空了还活蹦乱跳？

关于自己不是人这档事，在不久前经历一次死亡之后，艾伊就有所察觉——他没有任何对于“生死”的实感，整个世界在他眼中更像是一个为自己而建成的游乐园。造成艾伊这种非人质感的原因，或许是上辈子的“玩家”情节作祟，又或许要牵扯到某些更深层的要素。

但现在，艾伊也懒得再去追究，理智在他的思维中熊熊燃烧，几乎是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可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的不适，显然，理智并不是艾伊生存的必须物。

“你好。”他向这串大泡泡挥挥手，打了个招呼，“要一起吃饭吗？”

“叮铃铃……”

像是风铃被吹动，发出轻盈虚幻的脆响，美妙动听。星空的迷雾之间，无尽瑰丽的色彩在那些光辉球体间流动，把奇异的信息传递到艾伊耳边。

“没空？”艾伊歪歪脑袋，上下抖了抖耳朵，表现出一丝遗憾，“那好吧，所以说，你只是来见我一面？”

“叮铃铃……”

“原来如此…难怪我刚才没死，原来是你帮了我。”

神性子弹没能杀死艾伊，是“时序”的力量顺着破碎的猫眼石，把他从死亡里捞了回来。

“真是太感谢啦！”艾伊真挚道谢，然后又有点好奇：“你以前见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