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块美玉,打磨后就变得更加光彩夺目,是他有眼无珠。
“阿鸢,我知道你恨,但我可不是乱臣贼子,我有真正的传位诏书,可以给你看。”
他挥了挥手,身边的侍卫从锦盒中把玄色圣旨拿出,上头朱红的字写的清清楚楚,谢期不敢置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是萧琰的字迹,没有错。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陛下,萧琰,他明明跟我说,立我们续儿为太子,我为摄政太后,等续儿长大,我便还政于他,他说过的话都会做到!”
谢期眼神逐渐冷厉:“你骗人,我不信,你萧直神通广大,能人不知鬼不觉,替换了建章宫的守卫,陛下身子不好,也许被你控制了,是不得已才写给你的传位诏书,我不信,是你骗我,你做假的!”
萧直叹气:“好吧,阿鸢不信我,一直对我有偏见,但先帝的遗诏是当着温国公、四位次辅的面写的,我能作假,温国公等人也会作假吗?”
“哼,他们早就被你收买,自然弃我们母子于不顾,联合你这贼子一起犯上作乱。”
萧直脸色黑了下来:“先帝并未下旨过继,那孩子,不是你的儿子,你与他也称不上是母子。”
“是陛下是没明旨过,可天下人谁不知道,我与陛下收嗣子,宫中只留下了续儿!”
“阿鸢啊阿鸢,你还是这么天真,先帝的确犹豫过,是否要立嗣子,圣旨都写好了,可最终也没发出去,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萧直自顾自继续说:“因为萧续如今不过是个不满一岁的奶娃娃,子弱,母也不强,于大梁国祚,又有何益处?先帝,只是做出了更好的选择,舍弃了你罢了,他毕竟,也是皇帝,要对萧氏江山负责!”
他说的,是对的。
但谢期就是不让他如愿。
“你以为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我便会信?萧琰为什么不见我,是不是捣鬼,你不让萧琰见我?”
“先帝,已经去了。”
萧直垂下眼眸。
谢期如遭雷击,神情开始恍惚,她有想过这件事,可真发生到眼前,却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根本不能接受。
竟是连最后一面,他都不肯见她吗?到底为什么,她不明白。
他们明明那么好,为什么却在他病重之时,对她那么狠心,连她的后路都没有安排好,让她落入萧直的手中。
都是萧直的错!
上辈子她的死,这辈子萧琰的死,她没能成为摄政太后,都是萧直的错。
死的为什么不是他?
“你打算如何处理我?”
将宫女太监和暗卫们押下去,此时挣扎也没有用了,谢期冷冷的看着他,眸中不见一丝温度。
萧直终于不再掩盖自己的真面目,挽住她的手,伸进她的手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
“这就要看阿鸢要怎样对待我了。”
谢期厌烦,又想给他一耳光,这一回萧直握住了她,没让她得逞。
他亲了亲谢期的手,恍若没看见她的不耐与厌倦。
“我怎么待你?只要我活着,我便要杀了你,你把我囚禁在凰栖宫又如何,我乃先帝明媒正娶的皇后,只要我说不行,你这辈子也别想名正言顺的继位。”
萧直叹气,去摸她的脸,被她一口咬在手腕上,他嘶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手腕很疼,被她咬出血来。
她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他,绝不松口。
这副恨不得要杀了他的样子,本该极是可怖,萧直却只觉得可爱。
恨也是极浓烈的一种情绪,总好过无视他,她这样恨他,是不是也是另一种爱呢。
萧直才不觉得自己魔怔。
“难办了,阿鸢作为先帝遗孀,若是一直与我作对,我就头疼了,这样的话,我也不得不遵从先帝遗诏,赐死阿鸢了呢,只要阿鸢不是先帝皇后,就好了。”
他笑容可掬,谢期此时倒也不怕死。
“上辈子我就死过一次,这辈子难道我会怕?”
只是没能得偿所愿,杀了萧直,她已经与爹爹说过,急流勇退小心萧直卸磨杀驴,这辈子,哥哥也在巡防营站稳脚跟,她死又有何惧。
“萧琰不会让我殉葬,这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