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母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动筷子,也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她的沉默比任何谩骂都更让人心寒。
吃过晚饭,张解拿着几把菜刀、镰刀,端了一盆水,坐在磨刀石旁边开始磨刀,尽管这些刀,上个星期才磨过,但老岳母抱怨:“今天去割猪草,镰刀太钝还不如拿牙齿咬。”
大姐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张解忙碌的身影,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颐指气使:“你怎么还没把碗洗了?整天就知道吃闲饭!”
张解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菜刀,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水池。
大姐则悠闲地坐在一旁,拿起手机开始玩了起来,偶尔抬头挑剔几句:“这个碗没洗干净,那个盘子有油渍……”
张解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知道在这个家里,自己始终是个外人。尽管他尽心尽力地付出,却始终无法得到家人的认可和尊重。大姐夫同样是上门女婿,就因为在镇政府开车,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每次回家,他总是趾高气扬地炫耀自己的工作如何体面、认识哪个哪个领导、企业家,哪天哪天陪领导下乡、开会,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你看看你姐夫,再看看你自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老丈人的话就像老岳母说的那把镰刀,每天都在无频率的在张解身上切割,钝刀子割肉,很疼,却不见血。
老丈人突然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看着磨刀石旁边的刀具,怒斥道:“我说你这小子,上周不是才磨好了吗?怎么又磨起来啦!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啊!你就这么天天没完没了地磨下去,就算家里有再多的刀也经不住你这般折腾啊!照你这个磨法儿,多少锋利无比的宝刀都会被你硬生生地磨成绣花针喽!”说完,他还气呼呼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险些翻倒在地。
而姐夫王强也从不掩饰自己的优越感,每次与张解交谈时总是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屑。
在一个周末的晚饭后,张解正坐在小板凳上,手中翻阅着一本‘读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好奇,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激发他内心深处的梦想。
这时,姐夫王强推门而入,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他扫了一眼张解手中的杂志,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哟,张解啊,还在看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呢?”王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仿佛他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巅峰,俯视着那些还在为梦想挣扎的“凡人”。
张解抬头,礼貌地笑了笑,说:“姐夫,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多新的想法和观点,挺有意思的。”
王强冷笑一声,拉了一个靠椅在张解前坐下,二郎腿一翘,一股莫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有意思?我看你是被那些花哨的词汇给迷惑了吧。我告诉你,张解,别整天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得学学我,有个稳定的工作才是正道。你看我现在,在政府里风生水起,每个月的薪水稳稳当当,这才是生活啊。”
张解微微皱眉,他知道姐夫一直对他有着莫名的优越感,但每次听到这种说教,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不舒服。
王强顺手拿了一本杂志,撕了一页,又把自己保温杯的水倒一些在皮鞋上,轻轻擦拭:“我看你是在瞎折腾。整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还以为自己能搞出什么大名堂来。”
张解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姐夫,谢谢你的好意。”
王强闻言,脸色一沉,仿佛被戳中了痛点。“你这是在跟我顶嘴吗?”
张解无奈地摇了摇头,站前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了一脸愕然的王强。有权对张解指手画脚。
每个夜幕降临,张解总希望能从赵晴那里得到一丝温暖和安慰,这也是他能在这个家里待下去的唯一动力。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晴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温柔地安慰他,心疼他的不易,而是逐渐变得冷漠,甚至在他晚上诉苦时,还会不耐烦地训斥几句。“够了,张解!你每天都在重复这些,有意思吗?你就不自己想想自身问题吗?你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在这个家里,你付出了吗?”赵晴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尖锐与不满。
这家人从来不会等张解一起吃饭,也不会特意为他留菜。每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总是一桌残羹冷炙和家人的冷漠眼神:“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外面浪,让一家人等你吃饭,你咋这样大的脸呢?”
最让张解难以接受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到了老丈人家的私语:“女婿要分,有的是家里的功臣,有的天生就是骡马,就得驯服,驯不好就会尥蹶子。”
赵晴得意着说:“这我晓得,那不得打几棒子要给坨红糖,要不,驮不动怎么办?”
老岳母在一边阴恻恻的道:“敢!骡马就要有骡马的觉悟,皮鞭不够就饿他几顿,饿够了,给他泡屎他都怕冷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家里付出了那么多,却换来的是这样的评价和对待。
而更让他失望的是,赵晴竟然也开始对他指责和抱怨,仿佛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那一刻,张解站在这个熟悉的家中,却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孤独。他望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和多余。他明白了,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这个家对他的看法和态度。他们从未真正接纳过他,他不是外人,不是边缘人。他的身份是一头六万八的牲口!为老赵家端屎端尿的奴仆。
但是为了大哥和三弟,为了家里,他要忍,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