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楼惊鸿一瞥,以为是救赎,可又何尝不是深渊?
若让他就这么看着余相皖陨落,他做不到。
如果真要如此,那他宁愿他从来不曾出现在翠香楼。
不曾亲手为他披上温暖的狐裘遮挡风雪。
不曾用幕篱为他隔绝外界无数恶心的目光。
也不曾在遇到危险时一次又一次的挡在他身前。
他宁愿一直待在肮脏的泥沼里……
叶枕安呆呆的还维持着余相皖离开时的动作,双眼失焦的看着余相皖离开的方向。
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白,手中不知何时攥着一个皱巴巴的玉色锦囊,自从离开翠香楼,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无力了。
余相皖说得对,他只是一个筑基,他能有什么用呢?
别人捏死他也是顺手的事儿。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余相皖看着房中归于平静的叶枕安,心下戚戚。
他当叶枕安是师兄,但也界限分明,他俩的生活,不应该只有眼下,未来太长,迟早会分开的。
或许日后叶枕安想起今日他那大言不惭的说着会护我的话,也会觉得年少无知吧?
心悸……
余相皖捂着自己心口的位置。
心中喃喃,为什么会心悸呢?
从小就有,可小时候只是普通的心悸。
难道就因为修士能感应天地,所以才将心悸的感觉无限放大吗?
若说心悸是因为有重要之人要离去,可他时常心悸,总不能每心悸一次都有亲近之人陨落吧?
可有血缘关系的不就他渣爹,他娘,还有妹妹余皎月吗?
他自在阿娘怀他之时便有记忆,他也确实是他娘的第一胎。
难道……渣爹不是他亲爹?
可即便如此,就算亲爹死了,他应该也只会心悸一次才对。
“相皖小道友。”
清透的少年音自一旁的屋舍传来,打破余相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