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雪刚停,徐乾之?把徐雍启、徐雍墨、太子徐雍格及太师叫到乾清宫商议瘟疫之?事。
徐乾之?面朝南坐,雪后阳光照进乾清宫,金丝楠木铺上一层奢侈的金。徐乾之?整个人笼在光里,却显得很是疲惫。
他把报告泸景瘟疫的奏疏递给太师,一手按着太阳穴,“泸景瘟疫来势汹汹,以老师之?见,这该如何处之??”
陈太师朽朽老矣,由徐乾之?单独赐了座。他坐在软凳上垂眼?读奏疏,眉毛深深蹙起,觉得自己?屁股下的软垫其实硬得刺骨。
泸景瘟疫实在棘手,四皇子虽有?药方在手,但他那普普通通的药方真?能顺利解此?局,还能分出好处给他?
陈太师开始怀疑,余光瞥向?旁边的徐雍墨,那人面色平淡,背脊挺得笔直,好似胸有?成竹的模样。
陈太师再?眄视徐雍格,徐雍格作为太子本该最为君上分忧,虽文采不及徐雍墨、领军之?才不如徐雍启,但胜在均衡。所谓中庸之?道,徐雍格该是皇储的好人选。
可偏偏徐雍格性?子寡淡、无心夺嫡,自从娶了太子妃后,更是连朝政职务都疏于打理,还没成帝王呢倒先“不早朝”了。
断然无望称帝。陈太师做断言。
至于徐雍启……
陈太师微微侧头抬眼?,连自己?都不察瞥向?徐雍启时神色更多几分紧张和小心。
徐雍启此?时也端正站着,挺拔身材撑起绯红官袍,好似怎样的服饰他都能穿出破刃气势。
他该是最适合称帝的人选。陈太师揣度。只是徐雍启性?子太桀骜不驯,普通皇子到了十七八岁可能还乖乖听从徐乾之?的教诲,徐雍启七岁便敢顶撞徐乾之?,十三岁那年更是一声?不吭只身赴塞北。
徐乾之?尚读不懂徐雍启,更遑论他。
陈太师思及还捏在徐雍启手中的贪墨把柄,下意识抬起衣袖擦了擦汗。
龙椅上徐乾之?眼?神垂落,“太师,您已思考许久,不知是否有?什么对?策?”
陈太师心里捏定主意,叹了口气将自己?摘出去,“望圣上恕罪,微臣这把年纪,脑袋早就糊涂,这一时半点对?策也无,但料想各位皇子该有?些对?策。”
徐乾之?于是转头,目光先落在徐雍启脸上,随后才淡淡瞥向?徐雍墨和徐雍格。
他点名,“太子,你有?什么主意?”
徐雍格回道:“太医院还未将泸景瘟疫的病害探明?,以儿臣浅薄之?见,现?在只能继续将泸景封死。”
徐乾之?未置言,看向?徐雍启,“吿之?呢?此?次你抓获南疆细作有?功,非是如此?朕不会下令封锁泸景,那瘟疫恐扩散得更广些。若委任你专职处理泸景,你要怎样做?”
一言既出室内静默几分,徐乾之?此?话虽是疑问,却隐隐透露出他将此?重任委任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