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则躬身施礼:“请皇后恕罪。”
刘邦眼中闪过一抹惊诧,沉思片刻后方缓缓开口道:“虞少使之罪,朕自会审慎考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虽为一国之君,亦不能因私情而废公义。”
吕雉闻言,面色有所缓和。
“然而——”刘邦语气一转,目光中透出些许宽容之色:“朕亦知虞少使年少气盛,或有一时冲动之举。朕愿给予其反省之机,若能真心悔改,朕亦非无情之君。”
戚夫人眸光微动,随即再次施礼:“谢皇上。”
戚夫人入座后,新晋的叔良人与江长使先后起身敬酒,戚夫人笑着接纳,酒过三巡,戚夫人面颊绯红,平添了几分醉意,意外的是,赵子儿此时亦端起酒盏示意,戚夫人回之一笑,举杯先饮为尽,赵子儿眼神微动,随之浅酌一口。
管夫人见赵子儿如此,面上微有不悦:
“你敬她酒作什么?”
赵子儿被问得一愣,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面子上的交情,应付一下。”
管夫人闻言没再多问,今日这一场国宴,给戚夫人出尽了风头,看来自己得想个法子固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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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宴之后,佩兰搀扶着微醺的戚夫人往寝宫走去,戚夫人如走云端,意识跟不上速度,几番踩到佩兰。
“夫人今日喝多了。”佩兰有些心疼道:“那些新晋娘娘的敬酒,夫人可以不喝的。”
戚夫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那个赵子儿也是,她不是一惯与夫人不和么,今天好端端的敬什么酒,害得夫人多喝了一整盏。”
“她敬我,我自然是要喝的。”戚夫人努力控制着脚下的步伐,尽量维持着该有的仪态。
佩兰小心地搀扶着戚夫人:“夫人为何要用自己的赏赐为虞少使求情,多可惜?”
“可惜?”戚夫人笑起来:“不过是给皇上一个台阶罢了。”
佩兰听得一愣:“给皇上台阶?”
戚夫人只笑不语,夜风袭来,凉意更甚。
“不过夫人今日的‘代面’真是好看。”佩兰忍不住夸赞:“‘骆夏王入阵曲’也好听,只是这骆夏王是真的吗?”
戚夫人闻言笑起来:“你觉得呢?”
“奴婢觉得是真的。”佩兰认真道:“夫人演得好像,奴婢差点都分不清现实了。”
“亦真亦假。”戚夫人头晕得厉害,索性放开佩兰,在一旁的石凳上歇了下来。
佩兰吓了一跳,时值二月,石凳凉得很,于是忙着急道:“夫人,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可好,夜深露寒,万一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回去?”戚夫人抬头看一眼天空,似是喃喃自语:“回哪儿?”
佩兰一愣:“自然是回寝宫呀。”
戚夫人用手支着昏沉沉的头,眼底惆怅铺呈:“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