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言重了,郑相有功于社稷,圣人虽然一时贬斥,但起复不过时间问题。”
“郑相是否看上了某这些战马,若有所需,某愿献上战马三百匹,以供郑相驱使。”
张延礼虽然有些肉疼,但还是大手一挥,愿意直接赠送三百匹。
他之前携带战马五六千匹,这段时间,赠送了不少,加上在长安售卖了一些,还剩多余的战马三千多匹。
如今,他更是愿意献上一成,也价值至少五千多缗钱,不算是一笔小数目。
张延礼的目的,一来是不想惹麻烦,二来也是结个善缘,将来有大用。
听到张延礼的大手笔,郑畋却面色不变,缓缓说道。
“衙内误会了,某今日非为索贿而来。”
听到郑畋的话,张延礼连忙陪笑道。
“非也,某今日亦非贿赂郑相,只要巢乱有愈演愈烈之势,郑相所求战马,定为军国大事,吾辈只是略献绵薄之力罢了。”
张延礼虽然心在滴血,但面子上却表现的非常痛快,有种大家都是国之栋梁的感觉。
别看这段时日,他花钱花的痛快,但那都是有所图,而且这些钱也都花的物有所值。田令孜那边虽然许诺每年五万缗,但这些钱,不需要送多久,前几年可以找理由拖一下,等田令孜失势,就直接不用管了,说不定还能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但这些战马可是实打实的,而面对这些官僚,不管内心如何,一定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是行贿送礼,也是如此。
又当又立,真他妈累。
果然,听到张延礼所言,郑畋面上好看了不少,但却没有就此接受。
而是顺着张延礼的话,继续说道。
“汝有此心,吾心甚慰,此等良马,吾确有大用。”
“三百匹不够,需三千匹战马。”
听到此言,张延礼面色十分难看,第一反应是,这郑畋也太贪了吧。
而郑畋看见张延礼的脸色,也知道要求有些过分,连忙补充道。
“吾非是要强夺这些战马。”
“只是巢乱已有逼近京畿之势,某已被任命为凤翔节度使。”
“各镇唯有汝这边战马不缺,故而吾此次前来。”
“某也不会强夺汝之战马,但某确实无足够的钱绢,吾先付上钱五千缗,不足之处,待某上任凤翔之后,再慢慢支付。”
听到此言,张延礼面色仍旧难看,搞了半天,对方是想分期付款。
但他不看好郑畋,对方大概率不能从凤翔那里弄到这么一大笔钱财。
别看他是宰相,凤翔也是朝廷可以直接任命的节度使。但朝廷任命节度使容易,想从底层士卒那边抠一点钱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时代,谁敢克扣底层士卒的待遇,没几天就会被武力讨薪,全家一起整整齐齐上路那是常态。对唐末武夫而言,只要敢欠薪或者降薪,或者赏赐不到位,别说是宰相,皇帝他们都敢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