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太傅的话,就被单嬷嬷扶着坐到了田地旁的小桌旁坐下,一把大大的华盖罩顶,挡住了骄阳。宫女早就端上来一盆调好了水温的碧玉手盆,里面放了杏油调好喷香的洗手水,将沾了泥的小手轻放入盆里浸泡了一会,另一个宫女又取来了一把软毛的金柄小刷子,轻柔地刷出指缝里的黑泥。
不得不说,这些初时动作稍显粗鲁的宫女们近几日倒像是专门教养培训了似的,做起事情来愈发仔细了。
净了手后,聂清麟抬头再看,那太傅已经插好了一垄的秧苗,正准备插向第二排,农家的衣衫裹附着强健的肌肉,高大的身子行走在田地里,却犹如巡视千军万马一般,的确有些招摇,隔壁田里的几个女眷看得就有些发痴,将手中簸箕里的种子稀里哗啦地撒在了正弯腰种植的大臣的头上,惹来一阵怒斥。
“单嬷嬷,太傅大人倒是很熟悉农田里的事务啊!”接过单铁花端来的蜂蜜花茶,聂清麟笑着问道。
“回皇上,戍边的时候,战事吃紧,先帝一道圣旨断了戍边将士的粮草,幸好太傅未雨绸缪,带领将士们开垦了荒地,平时练兵后便是下地种粮,让我们这些在战场上没丢了性命的,也不至于饿死在营中。”
聂清麟听得脸皮微微发紧,单嬷嬷是个直肚肠,口里说的就是心里想的,绝无讽刺之意,但偏偏这父皇干的好事让她这个皇家之人羞愧啊!
一时尴尬,只好再努力转变话题:“朕看着这些个宫女个个身手不凡,不知为何却都失了舌头?”其实这话她以前不问,实在是误会这些宫女的舌头是因为隐瞒自己女儿之身而被太傅下令割掉的,在惊诧厌恶太傅残暴的同时,便是不忍去问。
可是方才殿中,这几个宫女展露的身手却又是不想像啊!太傅大人正当壮年,踌躇满志,还未厌世,怎么可能会留几个满腹怨恨的高手在身边?
“这些个都是奴婢在边关时的部下,她们的村落被匈奴人袭击,家人都被屠尽,她们因为貌美被留了下来,割了舌头做匈奴的仆役任他们亵玩,后来太傅的大军赶到,解救下她们,我看她们可怜便教了武功,留在了身边,都是阵前的一把好手……”
说到这,单嬷嬷一脸懊恼地住了嘴,突然跪下说:“奴婢多嘴了,太傅不让奴婢说出这几位宫女的身世,怕是污了圣听。”
龙珠听了微微一笑,心知这些是失了名节的女子,太傅大人一定是怕自己听了嫌弃起她们不洁,而心存间隙。
“说了也无妨,朕对你们这个些个巾帼女英豪都是心存敬意,个个都是在腥风血雨里练出来的,若是她们的遭遇便是污了圣听,那朕整日见的那些个大臣中,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怕个个都污了龙眼呢,就连你们的太傅大人也略……”
聂清麟觉得自己失言了,便立刻乖乖地住了口。
单嬷嬷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看这个小皇帝,虽然太傅命她妥善照顾这个龙珠子,但是她单铁花大字不识,不通风月,也看不出这娇娇弱弱的皇家小娘们有甚么好处来!
不过既然太傅大人喜欢,她单铁花就要尽职尽忠,完成太傅的指令。
可是相处得久了,也发现这个假皇帝、真公主的些许好处来,比如说性子倒还随和,没那么多贵女千金的臭毛病。可是平日里话虽不多,偶尔的话胆大的简直让人瞠目,就像方才之言,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等荒诞的来……不过不知为何,又觉得这话还挺有道理。
就在这时,鲁豫达匆匆赶来,俯身在太傅的耳旁小声地禀报了着,太傅慢慢地直起身来,脸上顿时挂着杀机无限。
“把她偷偷地绑了,弄到偏殿去!”说完,太傅便松了手中的铁犁,带着几个侍卫匆匆地离去了。
云妃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败露如此之快,原以为那吴奎若是玷污了皇上自然是要被侍卫乱刀砍死,便是死无对证!没成想这个吴奎居然没死,被冷水泼醒后,一顿毒打,便吓得嘴里有什么便尽说了出来,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失了心风一心要去爬龙墙,没什么可说的,只能把睡了几个宫女、嫔妃逐一招来。
鲁豫达雷厉风行,很快去搜查了这几个宫女还有云妃的行囊,在云妃的梳妆匣子里搜到了剩余的熏香药粉,被韦神医轻轻一闻便认出了这便是池中水一样的引子。
云妃被堵了嘴绑缚着装入了麻袋,被扔在了偏殿的地上。
等她终于被倒出了麻袋,只见太傅满脸肃杀地瞪着自己。事已至此,云妃倒是很坦然,微微一笑道:“这次卫郎倒是肯见臣妾了,男人的薄幸真是可见一斑,为了得宠的新人,你要把旧人如何?”
太傅厌恶地看着殿下的那个面容变得阴毒丑陋的女人,突然是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了。只叫来了鲁豫达问:“那个吴奎招了是给谁通风报信吗?”
“是尚凝轩买通了他给宫里的云妃传递消息,至于传递的书信,他并不知情。”
卫太傅点了点头,又问:“她下的那些个腌臜的药物还有吗?”
“回太傅,又在云妃的衣箱里搜了一包。”
“既然是她精心准备的,必然知道这药的妙处,把那药尽数给那个侍卫灌上,再把药引子给云妃娘娘抹上,既然她夜里招引侍卫玷污宫闱,那就让娘娘舒爽地上路了吧!”
说完太傅连看都懒得再看那女人一看,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