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净冲到外面喊冯立:“快!带两个有力气的人进来!”
冯立带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进来,一人一个,拉住地上的两人分开。
孙承和还在不停的扭动,骂那太监:“谁让你动我的,你放开我!”
叶明净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东西一晃:“孙承和,你看这是什么?”
孙承和一看,咦?那不是他的作业么?抄写的《论语》全本。
叶明净将那叠纸悬空往装满了污墨水的笔洗上一放:“你要是再闹,我就把它们全扔进去!”
孙承和立刻急了:“别,别扔!”那可是他写了五天才写完的,费了好大的劲儿呢!
“那你还闹不闹了?”
孙承和看看四周,江涵的新衣服已经被蹭了好大一块污渍,他低下头。
叶明净示意小太监放手。江涵赶紧拽住孙承和的胳膊。薛凝之也扶住了齐靖。
叶明净看了看众人,缓缓的道:“长生班的戏,我从来没有看过。我不觉得丢人。因为我若是真想看,就一定能看的到。迟一天,早一天,看三场、看两场,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多看一场就能高贵些,少看一场就被人踩在脚底了?用戏班子里的戏来斗气,据我所知,只有刚能吃饱饭的人家才干这种事。你们羞不羞?”
她吩咐小太监:“替几位公子洗脸净手,把这里收拾干净。要快!”
小太监们分工合作,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叶明净拿回书本,坐回座位,慢慢的磨墨,重新开始做作业。好似刚才什么纠纷都没有过一样。
齐靖想了想,走到她身边,整整衣衫,拱手作揖:“公主,明日我家中办赏春宴,公主可愿赏脸光临?”
叶明净看了他一眼,道:“多谢齐哥哥的好意。净儿还有课业要学,明天就不去了。”
齐靖道:“休息一日也没什么的。三月里办赏春宴是历来就有的习俗,太傅不会说什么的。”
叶明净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正紧张等着她回答的另外三人,道:“抱歉,齐哥哥。净儿还是觉得应该以课业为重。”
齐靖却不走,固执的站在那里。像是不接受这个答案。
叶明净叹了口气,只得说出几分真话:“齐哥哥。若是在净儿落水前,有人邀请我,我一定会去。因为那时我只有这一个机会可以听戏。可是现在,只要我提出要求,就一定能听到长生班唱的戏。齐哥哥可知道是为什么?”
齐靖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你现在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呀!
叶明净却道:“那是因为,我现在在上书房读书。并且读的还不错。如果我书读的一塌糊涂,只怕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所以,在上书房读书才是根本,我怎能舍本逐末?”
她的话好似一个惊雷,震醒了齐靖,也震醒了孙承和。
他们这么争来争去,全都是在舍本逐末。
廖其珍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屋子的人正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在书写课业。不由大奇。
他喊起江涵:“……时间到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江涵犹豫了一下:“太傅,学生不应以小事荒废学业,我不请假了。”
“胡闹!”廖其珍沉下了脸,“若是怕荒废学业,当初就不应请假。既请了假,也得到了应允,那就是合情合理。君子处事,当断则断,出尔反尔像什么样子!快回去。”
江涵抖了一下,躬身应道:“是。”
跟着太监离宫了。
承庆帝得到了当天的汇报后,心情巨好。
从那以后,上书房两派人马的冷战得到了缓解。齐靖和孙承和在课业上,偶尔也会生硬的说上两句,私下里依旧气场不和。却不会再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闹腾。而薛凝之和江涵,这两人之间已经和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了。上书房五个人,在课业进行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开始时时集体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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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廖太傅开始讲《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