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光恺脸皮抽了抽,被点到了名,只能于众目睽睽下起身,干干的发问:“这个。。。敢问秦王殿下,陛下和殿下在寝室内可有说过与她失踪有关的话题?”
叶家两兄弟同时一顿,这番色变就让一众人看在了眼里。叶初阳不出声,叶融阳替哥哥道:“母亲说,要将玉玺交给大哥,命大哥接过她的,她的位置。”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个炸雷,惊的大殿上所有的人齐齐变色。
齐靖第一个厉声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亲自与朝臣交代,反倒行事鬼祟,踪迹全无?”
他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广平女帝要提前让位虽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可若真存了这心思,也该照礼法行事,光明正大才是。正常情形下,应先召集大臣将想法提出,确立可行后再依制举行禅让仪式,将皇位交给儿子。自己荣升太上皇。这才是正常手续。她完全犯不着这么诡异行事,半夜交玉玺,制住两儿子自己玩失踪。这压根就说不通。
叶初阳看着大殿上一张张怀疑的面孔,肺都要气炸了。
太可恨了,他明明就什么都没干!凭什么都用这种怀疑的眼神来看他。而更可恨的是。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事荒谬,若不是昨晚亲身经历,他都要怀疑自己挟持了母亲搞出这一场宫变了。
亲娘啊!你这是要玩死儿子呢!
而这时,齐靖又提出一个要命的话题:“既然陛下是从寝室离去失踪的,两位殿下,可否让臣下们去寝室一观,或许可查出蛛丝马迹。”叶明净怎么会失踪?这俩兄弟分明心里有鬼,那怪异的神色,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一定要查个究竟。
叶家难兄难弟同时想起了寝室里的徐小鱼,脸色齐齐变得难看之极。如果现在让他们进去。。。。
母亲大人啊!叶初阳几乎要呻吟出声。您这一份厚爱,真是热情的让儿子们承受不住!
他们的这番变色使得众人眼中的怀疑愈发浓郁。连孙承思都坐不住了,心中掠过一丝惊慌,天哪!别是这两小子真的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僵持,大殿中的气氛在僵持。齐靖抬脚就要往寝室走,一队侍卫拦住他。他冷笑一声,回头看向江文道:“禁卫军的统领在这里呢,你们拦的谁?”
江文道也坐不住了,清咳一声就要说话。
“景乡侯稍候。”叶初阳快步上前,朗声拦住他的前方:“请听小王一言。”就在这短短的瞬间,他的声音不再复刚刚的吞吐,而添加了一丝从容。
“诸位大人,小王有一事想请教。昨晚母亲与我兄弟二人在寝室叙话,从头到尾都未曾有宫人来打搅过。在此期间,小王的侍卫被带至侧殿,全无一人守候在外,是谁将他们调走的?而计都进入寝室时是从正门而入,门外未曾有人通报。小王与赵王被制住时,颇有一番响动,门外也无一人出声询问。直至母亲与计都离去,外间更是声息全无。小王想请诸位大人问一问这梧桐宫中的宫人,侍卫。为何会如此?”
这番有条不紊的推论使得齐靖勃发的怒气渐渐沉静下来。他不是无能之辈,立刻就察觉了里面的问题。不错,叶初阳兄弟俩在宫廷中有何根基?若真有意外,这满宫室的内侍,宫女,侍卫,绝不会听任他们俩调遣。
孙承思立刻缓和了脸色,心头暗念一声佛。出声道:“既如此,还得好生询问一番才是。”
其他人也都同意。目光不约而同的又指向了于光恺。
“于大人。”叶初阳温颜对着他拱手执礼,“还请于大人细细查问,还我兄弟两人一个清白。”
328平息(二)
内阁大学士,前任大理寺卿于光恺临危受命,开始查案。大总管冯立失踪,查问宫廷内务,就只能先询问几个小内侍,之后便是大总管的副手,二总管。
可怜的小内侍结结巴巴的回放:“二,二总管是陈朝贵,他总管宫中各局内务,平日不在梧桐宫当值。”
于光恺顿时一愣,不得不先恶心补一个现任宫廷管理结构。叶明净没有皇宫,内迁人口简单,可以忽略不计。两宫太后和两儿子都不在宫中居住,内廷留守的人就很少,几个看门洒扫的而已。外廷倒是每一处都安排的有条不紊。但只有梧桐宫一处是有人长期居住的宫室。其它的地方,如针工局、浣衣局、御马监、尚宝监之类的二十四内衙,
而说到梧桐宫的人手管理,就更郁闷了。所有近身伺候广平女帝的宫女,全都在两年之前被陆续放了出去。最晚的一年前出宫嫁了人。叶明净是女子,不爱用太监近身伺候。所有内侍都在外围。尤其是晚上,寝室里外三层方圆四五米就没一个内侍,唯一一个例外就是冯立。
这些一年前才被换来的小宫女们统统年纪幼小、经验生嫩,只被问了两句话,就吓得眼泪汪汪。哭着说都是冯总管吩咐她们要离远些,别打扰陛下。她们这才躲得远远的,寝室里发生了什么事,全都不晓得。
“呜呜——冯总管说,我们只要听吩咐就行——”一群最大不过十六,最小才十二岁的青葱小宫女们。娇声呖呖,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堂堂内阁大学士于光恺对此景象彻底无语。
内侍和宫女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能找侍卫了。
好在侍卫那里的消息比较多,但同样令人很沮丧。
“是冯总管让我们领着两位王爷的随从去侧殿的。”
“是冯总管让我们看着他们,不可随意外出。”
“是计都大人命我等在外围散开,不得靠近正殿。”
于光恺越问越冒冷汗。齐靖的脸色则越来越坏。王安园幸灾乐祸的想:这个可好,兄弟谋逆的嫌疑变成太监总管和贴身侍卫串通谋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