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夏季难得下暴雨,雨水顺着玻璃轻淌,沈拓这几天一直住禾旗,没回念云筑。
最痛的不是暧昧期,最痛的是跨过那层关系后浓烈深刻的喜欢和断崖式的冷漠无情。
忍别离,不忍却又别离。
沈拓站落地窗前,浅浅咬着烟蒂,在那缥缈的烟雾中,眉目流转间都是淡淡的落寞。
他转身,去往办公桌,没一会儿,进来几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胸前都配有工牌。
是禾旗的管理人员。
沈拓给他们交待工作事宜,其中一位年轻的负责人问:“沈总,您还会来江城看我们吗?”
沈拓手里握着钢笔,埋头在文件上签字,淡声道:“会的,不定期抽查你们工作质量,好好工作,不许偷懒。”
“我们会好好工作的,沈总放心。”
在场的人多少知道点老板与陆二小姐的事,郎才女貌,没走到最后挺可惜的。
楚烈极敲门进来,分别给在场的人发了一个信封,“沈总给的,禾旗辛苦你们多用心了。”
“谢谢沈总,谢谢楚总。”
沈拓微点头,楚烈极给了个眼神,管理人员都离开办公室。
“回E国也挺好,沈叔和钟姨都挺牵挂你的。”楚烈极倚靠在办公桌边上,温和道。
沈拓没说话,垂眸划动着手机屏幕,无任何信息。
两人连最简单的告别也没有,为什么还要心存期待,陆亦岚就是一个没心的坏女人。
楚烈极看他模样,轻叹一声,“离开伤心地,E国迷恋你的世家千金一大堆,咱不愁没人要。”
沈拓冷冷瞥他一眼,起身拿着车钥匙离开。
车开回念云筑,沈拓进房间,看着餐桌上娇艳迷人的红玫瑰,轻抿了下唇。
收回目光,进了卧室,沈拓开始收拾东西,这里的家居饰品都是他挑的。
当初为陆亦岚挑选的衣服整齐安静地挂成排,她的腕表饰品归类放满抽屉。
到底是两人曾经居住过的家,沈拓没有破坏,他垂眸看着她送的东西,手指轻抚过。
最终还是打包放行李箱。
坐沙发上,抽着烟,他目光环视四周,视线又落在红玫瑰,回想起两人相处的时光,最后打电话给花店取消送花。
窗外的雨已停,美丽的江城,承载着富裕的梦想,维多利亚港流光溢彩,纸醉金迷,车水马龙的一座城市,充满欲望的都市。
沈拓双眸深深,修长指间的烟忽明忽暗,袅袅青烟笼罩着他俊逸硬朗的五官。
突然咔哒一声。
他瞬间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澄净的光芒。
“哎哟,江城下雨真是堵死个人。”略抱怨的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
原来是上门打扫的家政阿姨。沈拓眼底的光亮立即消散。
“先生,您在家啊,不好意思,原本我下午就该来的,但是遇大暴雨,我来晚了。”家政阿姨开始套鞋套,准备干活,“我每天都准时上门了的,似乎你们没住,我就想着今天晚一点也没关系。”
因为房间太干净,经验一看,就知没住人,所以她今天遇雨来得迟。
沈拓没说话,坐沙发抽烟,家政阿姨见他气势冷冽,不敢说什么,开始擦玻璃。
收拾茶几时,家政阿姨眼尖早看到客厅的行李箱,又看到烟灰缸的数个烟头,缓和出声,“先生,您是和您太太吵架了吗。我过来人,年龄可能比您母亲都大。多哄哄她疼她就好了。
我有次来打扫卫生,碰到您太太,她问我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会做饭的女人,有没有简单的煲汤,她想学。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沈拓捻灭烟,“什么时候的事?”
“两三个月以前吧,我都记不清了。”家政阿姨倒掉烟灰缸,“您太太不仅很漂亮,手也白皙修长。真不适合做家务,有些女人天生的适合娇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