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冷笑,也好,那今晚就送她上路吧。
虽然还没弄清她究竟是跟谁勾结,在图谋什么,但除掉她,也算去了一块心病。
有了这样的打算,我索性一声不吭,不打算跟她发生任何冲突。否则她一死,别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我身上,尽管我也不怕,但芦笙会在即,多一事总归不如少一事。
我本以为,就算我不吭声,季果果也肯定会怼她一顿。
可没想到,平时也算伶牙俐齿的季果果,这回居然蔫了,甚至不敢与她对视。
“你别胡说……我唱给所有人听的。”
说完,她就避开了熊琳琳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扭身藏到了我旁边。
我都懵了,咋的,这就完了?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眼下的情形,就好像在我们那边的大街上,俩大老爷们摩擦出了火花,其中一个扯脖子吼一句“你瞅啥”,而对方却含羞带怯的回上一句“瞅你好看”似的,不仅不合常理,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而另一边,熊琳琳却像是逮到了天大的把柄一样,掐着腰就嚷嚷开了:“好啊你个小骚货,平时在寨子里装的像个纯情少女似的,出了寨子就四处跑骚……”
“啊,我明白了,看来你早相中这个汉人了啊,在寨子里边勾勾搭搭怕被人撞见,这才拉着他跑江上来对歌,勾搭成奸了,就准备跟着他跑了呗?”
“你胡说!”
季果果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熊琳琳更得意了:“是不是胡说,你说了可不算!”
微微一顿,她的声调突然变得阴沉下来:“等下我回了寨子,就去问问季果阿爸,他家女儿是不是准备嫁去外乡,还是说,他也并不知情,他女儿打算瞒着他,和汉人私奔!”
季果果闻言,身子突然一踉跄,还好我就在她身边,伸手扶住了她。
我发现情形不对,连忙问她:“你这是怎么了?别怕,有大哥在,你把话说明白。”
季果果咬着嘴唇没应声。
一旁的向叔却忍不住了,语带怒气的搭了腔:“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皱眉看向他,却见他也脸色发白,一脸懊悔。
“你让她唱的那个歌叫望情郎,是游方的时候,姑娘唱给小伙子的!”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季果果之前亲口对我说过,如果四天之后的斗牛比赛,西戕输给了左江,她就得嫁给左江寨主的小儿子,这是传承苗王之位的唯一方式,所以她现在不能算是自由身。
不光不能算自由身,准确的说,应该是比一般苗女的身份更敏感,毕竟事关苗寨的声誉,在西戕赢得比赛之前,她的一言一行都得谨慎小心,不能落人话柄。
可我却逼得她,当众给我唱情歌……
怪不得熊琳琳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她这是自以为抓住了季果果的小辫子。
说实话,我不知道她刚才唱的那首歌,居然还有这么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