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闷在肚子里,也许是官场历练,让我臭嘴巴的毛病改了不少。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我的沉稳老练,连这样的怪事绯闻都能做到守口如瓶,也许是官场历练,让我的臭嘴巴毛病改了许多。说起官场的历练,与教育局邝局长那一次闲聊,确实让我受益匪浅。那次我半开玩笑请教教育局邝局长,要他揭示揭示“做官真谛”,他想了想,说了下面这番话:
“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有些事可做不可说,有些事可说不可做。”
许多年以后,想起邝局这些话,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官场至理名言。
刘弛是杆老烟枪,一路不停地抽烟,一根接一根,没见他停歇的时候。我嘲笑他说,听刘弛自己说,这不同凡响的烟瘾还是当秘书时“培养”出来的。
刘局长当过省委齐副书记的秘书,之前是省委党校的老师,因为笔杆子过硬,被分管文教卫生的齐副书记看中,调进省委机关大院,做了他的专职秘书,后来差不多到退休年龄的齐副书记进了政协,离开省委大院时,最后一件事就是把刘弛放在xx市文广局,提起来当了局长。
刘弛抽烟时姿势很优雅,中指和食指夹着香烟,慢慢地吸,再缓缓地吐出一串蓝白sè的烟雾,兴致高时,还嘴唇舌头相结合,做出几个漂亮的圆圆的烟圈。刘弛吸烟时很专注,不会像有些人,嘴巴歪歪叼着一根烟,手里又在干着其他的事情。
我看着仿佛陷入思考中的刘局长:“局长,你说你学会抽烟是当秘书时的成绩,那一定是为领导写稿时,用尼古丁来活跃脑细胞吧?”
局长这时吐出一长串的喇叭形状的烟雾,说:“那些稿子,倒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我的抽烟,与齐副书记下棋有关。”
“抽烟和下棋有什么关系?”我疑惑地看着他。这时,刘紫薇也好奇地扭过头去看着刘弛,也在等着刘弛揭开谜底。
刘局长又不紧不慢吸了一口烟,才开始给我们答案。
“齐副书记平时是个很严肃的人,除了工作,几乎没有什么业余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下棋。身边的人和下属,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陪他下棋。”
“下棋就下棋,有什么痛苦?”
刘局长是个慢xing子,说几句就要停顿一下。我真怀疑不这样提问一下,他还会不会接下去。
“刚才说了,齐副书记没有其他业余爱好,惟对中国象棋――帅仕像情有独钟,所以下起象棋来,可以废寝忘食,常常是通宵达旦。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是,你陪他下棋,要掌握分寸。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么,这棋才厮杀的过瘾。”
说到这里,刘局长又停了一会,吸一口烟:“论起齐副书记的棋艺,那是相当一般,我是除一个车都能杀他个落花流水,但是,陪老头子下棋,不就是让他高兴高兴么,我们就要让他觉得水平相当就是要让他觉得‘棋逢敌手’。赢要赢得勉勉强强,输要输得不露痕迹,这就是‘分寸’。所以,跟他下棋,比真正与强手对垒还花jing神。偏偏齐副书记又是大烟枪,烟瘾大得惊人,一根接一根,一边思考,一边烧烟。起先,这二手烟很让我难受,慢慢就习惯了,后来,也学着抽一根、两根,再后来,这烟瘾越来越大,也成了老烟枪了,哈哈!”
刘局长讲完自己的故事,扔掉手里的烟头,又掏出烟包,重新点燃一支。我望着笑容可掬从容不迫的局长,心想,他那种慢慢腾腾的xing格,也是那时跟齐副书记下棋时养成的吧?
第158章组织问题
天擦黑时,我们回到县城。
刘弛在我们县逗留了一天,住了两个晚上。
刘弛有一个亲戚在我们县城,这次是公私兼顾,既是深入基层,又顺便走访了那位亲戚。。
离开时,我和范正大把刘弛送到邻县交界处,临别,刘弛问我一句话:“林谷,你的组织问题解决没有?”
我摇摇头:“还没呢。”
刘弛就对范正大说:“幸亏林谷还不是党员,要不然,我就要把他挖走。”
范正大就问怎么回事,刘弛点着一根烟,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市文广局一直缺个副书记,这次他来,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代表市文广局做一番干部考察,林谷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不是党员。
范正大就夸张地拍拍胸膛,呵呵一笑,说:“幸亏他还不是党员,林谷是我的一员得力干将,被你刘烟枪挖去,xx县的天就塌一半了!”
刘弛虽然是市里的干部,范正大与他平级,所以就敢直呼他的外号。
刘弛一直把那根香烟抽完,才和我们握手告别,我替他打开车门,刘弛道声“谢谢”,躬着高高大大的身子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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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范正大对我说:“谷子,你还是要写一份申请,既然入了仕途,组织问题迟早要解决,一个非党员领导,总有许多不便。”
这些不便,我已经多多少少感觉到了。行政一把手,却没有资格参加单位党组织会议,每每召开这样的会议,一个一个通知,却偏偏不会通知我这个局长,至少也是一种尴尬,尤其是我和邝大头的关系不是那么和谐,这种尴尬又放大了许多。
“谷子,你写过申请没有?”
“写过,又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