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饭蒸好后,他又细致地把采来的野葱洗干净,根须也不扔,把须须洗得白白的不粘半点泥,拿刀切成半寸长的段,再舀点酱菜的酱汁浇在上面。
拌好酱汁野葱,父亲凌致远和母亲周雪云刚好收工到家。
凌爻盛好饭,凌致远和周雪云洗干净手直接坐下吃饭。
凌爻拿起筷子没吃饭,忽伸出左手,在桌子上放了两枚鸡蛋和一颗奶糖。
看到鸡蛋和奶糖,周雪云愣一下,看向凌爻问:“哪来的?”
凌爻说:“昨天救的那个姑娘,送来的。”
周雪云转头看看凌致远,片刻应声:“哦。”
她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一会又说:“那你吃吧。”
凌爻把鸡蛋分别送到凌致远和周雪云面前,“你们辛苦,你们吃。”
凌致远不要,直接放到凌爻面前,“你和妈妈吃。”
两个鸡蛋一块奶糖,一家人谁也不吃推让半天,最后决定凌致远和周雪云吃煮鸡蛋,凌爻吃那块牛奶糖,不准再有任何疑义。
周雪云坐在桌子边磕鸡蛋,磕碎了剥壳,忽然又淡声说:“我们一家成分不好,走到哪都叫人看不起来。还是少与人来往吧,人多嘴杂是非就多。”
凌爻知道,他父亲就是因为与人交往中口没遮拦,才到了这里。
他父亲刚来的时候还是一副俊秀模样,经过这几年的蹉跎,仿佛老了十多岁,黑黢黢的和乡下人无异。以前他爱高谈阔论,现在也不爱说话了,有时候像根木头。
凌爻捏着筷子咽下嘴里的米饭,“嗯。”
阮家的饭桌上有老少三代九口人,人挤人肩挨肩。
一夜加半天下来,阮溪对这个新家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别的事她管不了,心里想着先拜师,于是吃着饭问奶奶刘杏花:“奶奶,我们凤鸣山上是不是只有一个裁缝?”
刘杏花道:“是啊,一个老裁缝,就在下面的金冠村。”
二婶孙小慧神经十分敏感,忙接着话问:“小溪你问这个做啥子?你想做衣裳啊?家里可没有扯布的钱,寄来的那些衣服多洋气啊,我们这的老裁缝可做不出那些样式来。”
阮溪不与她计较,吃着米饭摇头,“我不是想做衣裳,我是想学做衣裳。”
听到这话,桌子上的人都愣了愣,看向阮溪。
爷爷阮志高疑惑出声:“想学做衣裳?”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这个孙女连针线都做不好。
阮溪点头,“我得学点手艺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