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内。
贺宇执被反剪着双手,坐在地上,仰靠着墙壁。
脸上血渍遮挡不住他阴险得意的嘴脸。
他冲着梁霁风笑:“梁霁风,难得你也有失策的时候啊。”
梁霁风揪起他衣领,带风的拳头砸过来他脸侧,打得他偏头,只听见骨头咯咯作响。
“狗东西,你他妈的动了谁?”
贺宇执的牙齿和着血水吐出来,依旧带着笑:“你说呢?你最在乎谁就动谁咯。”
男人的拳头再次落下,打得他脸上变形,并起身朝他小腹狠踢两脚。
贺宇执丝毫不觉得疼一样,笑得凄惨又恶劣,“能亲眼看见你这个恶魔有情绪,真是我的荣幸,我老爸要是知道也会开心的。”
“贺宇执,你不过是被人利用的走狗而已,包括你爹,也不过是为曲家邵家卖命的一条狗罢了,四年前我能让你爹进去,四年后我照样可以让你死无全尸,不过我量你本性不坏,给你们贺家留根香火,也算是对你那装死的植物人爹一个交代。”
“梁霁风,这就是你的妇人之仁了,没想到你上了年纪反而变得仁慈了,你是不是真觉得没有人能打败你?还是觉得自已女人身边有人保护着就能幸免,我告诉你,我贺宇执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无能,我老豆这么些年装病也装的不易,这四年都是拜你所赐,我们父子卧薪尝胆,伺机行动,为的就是这样一天,现在你儿子已经被人带走,就在你的手下小钢炮刚离开老宅那时候,我的人趁机突围,把你心尖上的人都偷走了……”
贺宇执说到此又吐一口鲜血,大口喘息一阵后接着说:
“梁霁风,按照你以前的风格,狠起来自已的手臂都可以断,怎么到了现在却变得这般软蛋,难道是因为你爱上了那个女人为她做出改变?不想再造孽染上血腥吗?还是因为你老了,开始反省自已,以求良心上的安宁?”
梁霁风双眸微眯,朝一旁的阿城说:“这狗东西不用跟他客气,给老子拿东西过来伺候。”
阿城点头,转身要走。
贺宇执却胜券在握地说:“即便你折磨死我也没有用,你知道我并不是贺镇南亲生的,你的女人跟儿子都落在曲珊珊跟那帮人手中,你知道的,那个女人对你恨之入骨,而且她跟彼得家族的人有瓜葛,海外势力可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你猜猜那个女人会如何折磨你的女人跟孩子呢……”
砰的一声巨响。
贺宇执被梁霁风拎起来丢到水泥墙壁上,再咚的一声砸落在地板上,整个人痉挛抽搐不已,直至最终吐血昏死过去。
阿城身子一震,看看地板上的贺宇执,又看看脸色铁青的梁霁风,根根暴起的青筋几乎都要爆开,脸上的焦急肉眼可鉴。
“梁总……”
“阿城,这次真是我的疏忽,走错一步。”
梁霁风抹了一把脸,后背靠上墙壁,仰起头,缓缓阖上眸子。
“以为他们不过是为了钱财,没想到……”没想到是要他的命根子。
阿城心中恨意顿起,“要不要把这小子解决了?”
梁霁风摇摇头,“算了,我知他父亲贺镇南心中有郁结,而他针对的人是梁国安跟梁国涛,梁国安不过是借我之手来铲除异已罢了,凡事有因有果,要来的挡不住。”
“可是,梁总,现在该怎么办?小少爷和梁小姐都被他们带走了……”
“是啊,都被他们带走了……”
梁霁风扬手扶额,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手指却不受控地发颤,带走的是他的女人和儿子,是他的一切,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阿城看得真切他的表情,头一次感到了老板的无助,哪怕是十年前都没有如此过。
“阿城,去找他们的人,问他们到底要什么,只要我女人儿子能平安,都可以答应。”
阿城走后,梁霁风不停地打电话调度,安排自已手下人去寻找婉晴跟梁嘉煜的下落,也找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利用关系去查询各个系统,从机场、码头、火车站、汽运站等等每个关卡都不放过。
甚至还用上了媒体公司,在网上悬赏找人。
能用的办法全部用上,可他还是觉得不够,却又不能轻易做出举动。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感到自已的身体像是陷入沼泽泥潭里面,欲用力就欲往下沉。
他重重躺进座椅内,脑中一片混沌,视线变得不清,有种东西明明在他眼前,却无法伸手触及的无力感。
夜半时分。
几个得力干将相继进进出出别墅。
男人的手机和电脑没有停歇片刻,不停地刷新查询最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