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约高一百二十公分左右的橡皮人就伫立在眼前,虽然是在暗夜之中,但它的双眸中竟然闪烁着金属般妖异的光泽。双臂垂直于下,右臂上有一块新添的伤痕,正是刚才萧曼的一刀所致!
这具橡皮人之所以能够直直站立,是因为在它的背部,有一根支杆斜斜支撑,而在它的胸口部位,则刻着几个狰狞的汉字:“鬼魅无情”!
萧曼已奔到我的身边,同样,她也处于一种震惊的状态之下,手中的缅刀也微微颤抖,显然内心极不平静。
是谁将这个橡皮人抬放在此处的?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橡皮人胸前的字迹又在说明着什么?
许多的疑问,焦虑和不安,使我也感到了空前的诡异!
我忽然间想到了墓碑后那只洞里的盒子,急忙奔将过去,可是,盒子不见了!两个大活人,至今还没有患有什么神经系统的疾病,耳聪目明,甚至,都算是身负特殊技能的人,却在这短短数十秒之内,让即将到手的东西不翼而飞,而且毫无觉察,这不能不说是一次严重的失误,使我原本颇为自负的心理受到了较大的打击。
我怔了片刻,萧曼忽然说:“这地洞里放置的东西,一定是人取走的!”萧曼虽说并没有看到那只洞里所藏匿的具体是什么,但她从我先前的神态中已然觉察到里面肯定放着一件可能会关系到整个事件谜底的事物。在我愣神的当口,她举着我的微型手电筒在洞口周围查看了一下,发现了一只与众不同的鞋印。这只鞋印虽然混杂在我们两个踩出的鞋印当中,但由于它的尺码过于硕大,而十分明显的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是谁能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在我们接近橡皮人的时候将那只盒子悄悄取走?这个人能够穿上这么大的鞋子,他的身高一定不会太低,至少是在两米以上高的人,他行动的时候即便谨小慎微也会发出不小的响动。又怎会逃过我们的视线呢?
雨仍未停。我和萧曼的衣服都已大半湿透,于是,我说道:“无论怎样,我们要先离开此地,至于别的问题,回去再细细商量。”萧曼指着橡皮人说:“这东西也带走吗?”
我犹豫了大约半分钟,才肯定道:“带走,一定要带走,也许秘密就在它的身上。”
我们草草将墓地周围的痕迹清理了一下,我脱下身上湿掉的外套,裹住了橡皮人的大半个身子,和萧曼一起又从原路返回。在这段时间里,那怪异的喘息声再也未曾出现。
当我们赶到住所之时,看见宾馆的周围聚集了三、四辆消防车和很多身着消防衣的人员,还有不少警察。而我们所居住的三楼上浓烟滚滚,似乎是一场大火刚刚被扑灭所致。当地刑警队的一名干警看见了我们,连忙挥动双手,嘴里也听不清是喊着什么。这名刑警我是认识的,就是在那起“谋杀”未遂事件之后帮助我们住进这所宾馆的三位警察的其中之一,好像姓单。单警察的呼喊声惊动了站在消防车旁边的另外几名警察。一个年纪较大的走在前面,他的步伐迈的相当大,只在片刻之间就来到我们面前。
“是修必罗先生和萧曼女士吧,我是杭州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赵祥,你们这是去哪儿啦?”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沉闷,带着典型的北方口音。
“出了什么事情?”萧曼反问道。
“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前,我们和市消防队同时接到报警电话,内容大体相同,都是说这里发生了火灾,只是在给我们的电话里多了一句‘是有人故意纵火’这样突兀的话。我们赶来的时候,整层三楼已经置于大火之中,幸好,今天这层楼上的客人很少,而且在发生火灾时,都还没有回到房间内,所以没有什么人受伤。”
“咦,你的手中抱着的是什么?”这位赵副局长正在说明这里的情况,侧目看到了那具被我用外套罩裹的橡皮人,有意无意的问道。
“是我给我侄儿买的一件仿真人玩具,正巧今天在这里的一个综合商场里碰到了。”
萧曼不紧不慢的说。不愧是刑侦出身,她的这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不仅将这橡皮人的来历向这几位警察解释清楚,而且,我们去了哪里,其意自明。(是晚上逛商店去了,无它)
赵副局长因为早已知道萧曼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再盘问我们什么,而是叮嘱道:“没事就好,但一定要倍加小心。你们现在还处于犯罪嫌疑人的行凶目标之下。今天晚上的大火,很可能就是针对你们的!”
这句话使我的心脏不由的跳了一跳。
我们又挪了地方,住进了这座城市里一处著名的疗养区内。几十年来,许多大人物都在此或多或少的呆过一段时间,其中有一个可以写进共和国军史的人物,困为他当年的叛逃未遂,更加给这个所在增添了不少传奇色彩。
这里风光可人,虽说是在江南多雨雪的冬天,但苍松显翠,寒梅怒放,别有一番撩人的风情。
大门口还有武装警察们的身影。
在休息了一整个白天之后,我和萧曼在我的房间门口挂上了“请勿打捞”的牌子。反锁了房门,并开始对橡皮人进行了仔细的研究。所谓“研究”,其实就是想在它的身上找到一星半点的蛛丝蚂迹。可是,就算我们将此橡皮人大卸八块,也看不出它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除了胸口所刻的那四个字。
“这眼睛上涂了一层金属漆,怪不得在光照下会反射出那种令人害怕的光泽。”萧曼显然对橡皮人的关切只停留在表象上。
“来,你看看这几个字,下刀的深度大概有一厘米左右,如果不是手腕极其有力,一般人是不会在橡皮制品上留下如此之深的痕迹的。而且,这字体在外行人看来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但是,因为我自幼就随叔叔练过书法,所以,可以看的出刻字人用的是现今很少有人临贴过,据说已濒临失传的‘担当’笔法。”我边想边说。“‘担当’是个唐朝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