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觉好笑,同时也觉得不便去自投罗网。
因此,他在厅门外,一展轻功,顿时如一阵轻烟也似,掠过了大厅,飘上了楼梯!
他停身楼梯尽头,俯首下望,只见厅中那诸位伯母,在风兰与武夷婆婆的外围,坐了一圈,你一言,我一语的,胡扯瞎聊,正说得津津有味!
风兰被围在里面,被问得真有点头晕转向,此际,她无意间,偶然抬头,正巧瞥见了龙渊,俯首梯颠,向着她做了个顽皮的鬼脸!
风兰这一来如遇救星,想也不想,顿时撇开了脆润的喉咙,叫道:“龙哥哥你……”
龙渊见状,心中暗叫:“糟糕!”转身正待开溜,楼下诸位伯母,已然齐声唤道:“喂!乖渊儿,快下来,快下来……”
龙渊见走不脱,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挪下楼梯。
致智夫人有名的口快心直,对渊儿更是爱如己出。这一次龙渊回来,尚还不曾与她谈过体己的话,故此,早已迎上前去,老远便自张开双臂,叫道:“乖儿你可回来啦,快来跟七伯母亲热亲热,让七伯母仔细瞧瞧,乖儿你长高了没有?”
这一来龙渊不敢怠慢,疾步迎上前,投在致智夫人的怀里,道:“七伯母,渊儿大约是不会长啦。七伯母你老人家,和渊儿一样,可也没有见老……”
致智夫人抱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龙渊,听见龙渊,说她没老,心中大为高兴,面上可似喜似嗔,啐道;“渊儿你出去一年,虽然没长高,俏皮话学会啦……”
龙渊正待解辩,其他的人已然凑了上来,只听老六致达夫人,“啧啧”烦言,道:“老七,乖儿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干吗都归你抱啊!”
风兰与武夷婆婆,此时倒成了观众,她祖孙二人,闻听此言,她们竟将龙渊当成了三岁小孩你争我夺,不由得引以为怪,十分好笑!
那她俩虽则是觉得好笑,别人却竟十分认真,应声言:“对!”
致智夫人笑容一敛,松开双臂将龙渊推到老六致达夫人的身边,道:“好,好,好,我不抱,给你抱,这总成了吧?”
致达夫人对着她皱着鼻子,“哼”了一声,那意思不说自明,正是,看你敢不让我!
但,眨眼间,却又换上一副极其开朗的笑脸,伸臂抱住龙渊的腰,仰着脸,看着龙渊,细声细气的诉说:“渊儿,你这一去数年,可是把我想坏了……”
这一句话,说得缠绵之极,若不是她满头花发,满脸的皱纹,可真与一对情人,互诉情话一般。
龙渊在这群伯母里,长得最高,故此虽被围在中间,其视线却并未受到阻碍。
此际,他听到六伯母这句话,已觉得十分腼腆,无意间目光一瞥,正遇见满面含春,艳如朝霞的风兰那一对明澈凤目,看见她目光中隐含好笑之意,不由得更加困窘!
只是,抱着他的,是他自己的亲长,虽觉得不自在,却也不能推开不予理会。
但,事实上他又怎么答覆呢?聪敏盖世的龙渊,至此却也真想不出适当的词儿来。
幸亏用不着龙渊回答,站在一边的,老三致仁夫人,一拉老六致达夫人的衣袖,已代他答了碴儿,她道:“好啦,老六别肉麻啦,快让开,让咱娘俩亲热亲热。”
致达夫人本待不让,但开口的是她三嫂,在那时节,长幼有序,她心里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好忍在心里。
她缓缓的放开手,挪向旁边,致仁夫人张手还未摸着龙渊,龙渊一眼瞥见,从厅外走进了两个老人,正是他亲生之父龙致勇,与七伯龙致智,心中一方面是喜,一方面可也如同见了救兵。
因此,他扬声叫道:“七伯父,爹,你们回来啦……”
诸位夫人一听小叔子,大伯哥闯进厅房,他们一家人,虽然相处一处,却仍有内外男女之分,不由得均皆住口停身,极不情愿的,往两边散去。
龙渊疾步突围而出,迈步掠到那神态英武,白面黑发,步履沉稳,双目有光的老人面前,扑倒在地,叩头请安。
那人正是这龙家九兄弟中,唯一的练武会家,老九龙致勇,他一瞥渊儿跪倒行礼请安,哈哈一笑,道:“好啦!好啦!快去见过七伯!”
说着,大踏步走到八位夫人的面前,抱拳作了个罗圈揖,向诸位嫂子问安。
龙渊站起身来,抬头见后面的七伯父,仍然是文质彬彬,须发皆黑,头戴儒巾,身着儒服,一点也不显老的样子,一方面心中引以为异,一方面也自欣喜。
他迎上前去,亦是行礼如仪,龙致智一面笑着,一面唤他起来,道:“渊儿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好,好……”
说着眼光一溜,望了风兰一眼,又道:“在门房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媳妇,好,好,有本事,有眼光……”
风兰听得明白,不由涨红了脸,缓缓的垂下螓首。
那知,龙致智未说完,他的夫人,已然接上嘴啦。
她道:“老七你还夸个什么劲,渊儿他只带回这一个来,怎么分法?”
龙致智望了风兰一眼,哈哈大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兵不在多,有将就成。以我看咱们这媳妇儿,乃是万中之选,与渊儿正可谓郎才女貌,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致礼夫人插嘴道:“七叔别卖膏药啦,要你办的药材,有眉目了吗?”
老七龙致智闻得长嫂问话,赶紧顿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