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艾嘉的。”苏澄的双颊倏忽地红了一下,随即捡起饮水机旁撕开的红糖包装袋,将其扔进垃圾桶:“女孩子嘛,东涵兄应该是懂的。”
“红糖水吗?哈哈,真受不了你……”
尹东涵笑笑,打算直奔主题了,他把谱子递给苏澄:“《行者》,改编好了,保留的古筝部分基本变动不大,只是在最后和中间加了几处合奏,对你来说应该上手挺轻松的。”
“这么快?”苏澄不可思议的目光在尹东涵和递交给他的六页曲谱之间来回跳跃。
他翻看着琴谱,尤其过目了一番琶音和点奏部分,小声赞叹:“这都能改……”
“你是说琶音和点奏那部分吗?”
尹东涵凑到乐谱前看了看,未注视着苏澄,倒是像在对着谱子自语:
“我听了好多遍原曲,尽量向原曲贴合,如果还有不太合适的地方,我可以继续改改,毕竟两周呢,时间够用。”
杨舷拎着水杯走出教室,转角就看到凑在饮水机旁围着几张纸嘀嘀咕咕的尹东涵和苏澄。
尹东涵已经好几天没主动找杨舷说话了,杨舷一问,就是“手头有点事在忙”的“渣男发言”,直让涉世未深、未出闺阁的杨舷体会到了一把近似热恋情侣突然冷战的况味。
合着你忙是吧?你和苏澄忙是吧?你一钢琴专业的和苏澄一古筝专业的凑一块忙是吧?
……
万幸,这种奇奇怪怪的、具有跨越的联结性和非逻辑制约的畅想性的思维没有让杨舷径直冲上前去大喊“尹东涵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为什么和苏澄在一起?”
他步调轻飘飘的,略到两人斜对角的那台饮水机旁,边接水边留了个耳朵。
“不过我一直好奇个问题,东涵兄为什么偏偏挑中了《行者》这首曲子?”
“于主任不是要中西碰撞吗?这是首民乐曲目,但却是有西域风格;再者就是受联谊的启发,改编改编总是要比单纯的钢琴给古筝伴奏强;最主要的是这曲子也好听,那天晚上你弹的,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听到这句,杨舷一个手滑,没握住杯子洒了水,好在不烫,只是沾湿了他的袖子。
呵,尹东涵,苏澄要是个女生,能不能被你最后那几句话撩死?!
杨舷一股子不知道哪来的邪火在他头脑里横冲直撞。
他把纸巾的包装纸撕得哗哗响,一把抽出一张擦他那个被水泡湿的和他一样幽怨的袖子。
杨舷这般大到和冷风过境一样横崩乱卷的动作不可能让人丝毫察觉不到。
听到夸张纸塑声的苏澄向斜对面瞥了一眼,恰好对上杨舷的眼睛。
目光与人相撞的杨舷一怵,乍地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拧好杯盖转身离开。
苏澄明显感觉到杨舷周围的气场不太对,他看了看身旁全然无知的尹东涵,并不打算告诉他什么。
“看什么呢?谁啊?”
“嗯,没谁?”
晚上,琴房——
杨舷还憋着一股子邪火“锯木头”,幽怨的上三白眼死盯着谱架上写着“行者”两个大字的曲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