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在想,该不会是她想找全家人陪她一起死,结果失败了吧。她原本可能打算确认过大家都死了之后,自己再步上后尘。
这一点倒是比较像是她的做法。
那么她想寻死的理由何在呢?
是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悲观吗?
然而,这个动机到此又陷入死胡同。
她从小眼睛就失明,早就习惯那种生活。加上青泽家很富裕,就算她不工作,也能过得很舒适。
那么最简单的理由,就是她想一个人独吞青泽家的财产啰?
那也说不过去呀。她想要好好生活,能有随时庇护她的家人,怎么说也是最方便的呀。
调查工作渐渐走入瓶颈。
大家都开始急了。
这时,有人说了。会是路过的变态歹徒吗?管他是谁的家,只要人多他就大开杀戒。
可是那也不太可能。因为有那张送货的单据呀。上面写有订货人和送货地址、姓名的单据。白纸黑字就说明了临时犯案的不可能。就是因为有那张单据,才使得被害人安心地喝下酒和果汁。
调查的范围又更加大了。抱着一丝的期望我们继续调查了被害人过去的交友关系、其他县市的医师公会等。
那真是看不见未来、漫长而痛苦的调查,根本不知道要调查什么。没有希望、充满痛苦的调查。我甚至觉得那年的夏天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
想起那个事件时,时间会归零到和她在医院见面的瞬间,其他就只剩下漫步在炎热街头的场景。明知是徒劳、尽管烦透了,但因为想不出其他方法,只好半绝望继续走下去的那年夏天。
今天也是一早起就到处奔波,可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连跟部属交接的气力都没有,拖着疲惫至极的步伐走进小杂货店旗帜的阴影下,连部属的份,买了两枝红豆冰棒。
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样的自己。
有时,我会怀疑自己的一部分是否依然在那夏日的街头上奔波。
5
所以当那个男子突然以死尸的方式出现时,我只记得自己的愤怒难平。
那是在调查圈外,连同遗书一起被发现的凶手。
我甚至觉得那是完全没有和我们交过手便出现的外星人。
可是因为包含棒球帽等的物证齐全,难怪上面的大头们会突然精神一振。
调查结果确定他就是将下了毒的酒和果汁送去的人。
问题是动机呢?那张单据呢?
这一次,我们彻底地调查了那名男子和青泽家的关系。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完全找不到他和青泽家的接点。
我们拼命地到处搜索。所以当听到他住处附近的小孩看过他手上拿着纸片时,真的是很兴奋。我还心想:“这下找到了!”
我大概不曾再做过跟那个时候一样彻底的“地毯式搜索”了。甚至还有人感谢我们把街道给清干净了呢。当时的我简直是被那张纸片给附身了。不管走到哪里,随时都会留意掉在地上的纸片。不管去哪里,眼光所到之处就是在找掉在地上的纸片。明明知道距离他的住处十万八千里远,看到地上有小纸片,还是会回头确认个清楚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