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放下。”
黄亮鄙夷的看眼郜冲,冲丁富顺一摆手:“把枪放下。”
丁富顺迟疑会才很不情愿的放下枪。
郜冲拍拍头哈哈一笑,走到黄亮跟前挑衅的说:“黄专员,你平日里就是这么怂恿你下人的吗?难道在你眼里把我把我们三十四师也看作你的对手了吗?”
黄亮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一指不远的村民们质问道:“郜团座,让我回答这个问题,那你先回答我,那些无辜可怜的百姓在你眼里是什么?”
郜冲不屑的说:“还用问,他们是危害政府安全杀害我部下的那些共产党暴徒的家眷。”
“是嘛?!那我再问你,在彭家湾到底有多少你所说的共产党暴徒,到底都是谁参加了共产党?”
郜冲被问住了:“哼!在这个被赤化了的村子,基本上都是共产党分子!”
“基本上?”黄亮悲痛的看眼地上村民们的尸体问:“那他们是吗?那地上躺着的那个孩子是吗?”说着,黄亮从身边田明仁手里拿过一支钢枪压住怒火问:“这支步枪你可认识?”
“认识又咋的?”郜冲骄横的说:“哼!他们不是共产党,也是*分子的帮凶,都是死有余辜!”
“郜团长,这么说你已把共产党看作是政府的敌人,已开始像蒋介石那样剿灭共产党了?”
“是,又咋的?”
“那请问,这是你自作主张,还是在执行谁的命令?!”
“我……”郜冲一时不知怎么答。
“哼!”黄亮冷笑一声:“如果不是青江政府的命令,你胆大妄为第一个破坏国共合作,你知道你这么做的性质是什么吗?”
郜冲反应上来了,也冷笑一声:“黄专员,当你在给我扣帽子时,请别忘了你的身份,我们这些军人说到底都是在为开元政府平息乡间的祸乱,前段日子,共产党领导的农民协会已把永安一带搞的鸡犬不宁,王远山,彭小武这帮暴徒到处杀人放火,已到了罪不容诛的地步,再不收拾他们可能就要翻天了,怎么?黄专员也希望这帮人造林主任的反吗?”
“大胆!郜团长,你太放肆了!”田明仁瞧郜冲越说越不像话,大声呵斥道。
黄亮把田明仁到一边说:“郜团长,在这里我不想和你这种人来探讨共产党以及国共合作的问题,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使王远山和彭小武所领导的永安共产党已到罪不容诛的地步,你也应该将他们的罪行写成材料向上级汇报,等上级给你命令你才能按照指令执行,在这关乎决策层都需要慎重处理的问题上,你只是一个团长,却自作主张擅自行动,难道在你眼里青江政府和军部都是摆设吗?你就可以恣意妄为吗?如果你是按命令执行的,那给你下这道命令的人又是谁?彭参谋长,还是林主任?”
郜冲一时无言以对。
黄亮瞧郜冲的样子更来气:“郜团长,我告诉你如今已是民国,是国共合作的武汉政府在领导我们,是国共合作的青江政府在领导我们,不是两千年前的秦王朝,即使共产党已成为乱党,但对于乱党分子的家眷和亲属也不能搞族诛和连坐,你有什么权利把枪发给地主武装让他们胡乱杀人,我问你,今天的惨剧这是你自作主张有意让它发生的吗?还有,昨天,彭小武杀了你的韩营长没错,你的部下应该去缉拿他,而不是抓不住他就转而去杀害他八十岁的老母亲,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犯了什么法?彭小武的侄子才五岁大一个孩子,难道那小女孩也是该杀的共产党吗?也是共产党的帮凶吗?可你的部下也将她活活的烧死!哼!就你这个样子,我今天不想对你多说什么,我也不想指责你到底有没有人性,我只是怀疑你作为团长的水平和管教部下的能力!”说着,黄亮一指王守仁的尸体正色道:“郜团长,今天王守仁和他的十几个团丁是我杀的,我会对此事负责到底,但你也必须得对这几天尤其是今天这些无辜百姓的惨死负责,我希望你能即刻悬崖勒马不要走的太远!否则话,你失去的不只是你的团长位子。”
瞧黄亮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充老大,还威胁自己,郜冲不屑的一笑:“黄专员,卑职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件件可都是在为林主任效犬马之劳,可不像有些人吃曹营的饭操汉营的心。”说着,郜冲冲刘淮洲摆摆手:“暂且把赵树高这个乱党分子放了。”说罢,郜冲一脸虔敬的跟黄亮打个招呼,又跟田明仁打个招呼,转身就走:“妈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靠人家公主发迹有屁本事,真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郜团长,你骂谁?!”黄亮怒不可遏赶上前几步。
郜冲回过头疑惑的左右看看,一脸无辜的问:“我骂人了吗?”
手下都摇摇头。
“你们可别偏向我,人家可是比团长大出许多的专员!”
一个手下说:“真的没骂。”
郜冲一脸委屈的替自己辩解道:“黄专员,你可别给卑职戴上忤逆犯上的罪名!这顶帽子卑职可顶不起啊!”
黄亮气的身子直抖:“郜团长,到此为止吧。”说罢,撇下郜冲转身朝村民们走来。
第二十六章(1)
今天下午一时许,柳月在爱华医院顺利产下一个男孩,母子平安如愿以偿,彭浩年心里的高兴劲几乎没法形容。半个小时后,当开元的军政官员和社会名流闻听此事,携夫人前来探望贺喜的人络绎不绝,看到来人如此之多,鲁富安忙命医院腾出间房子做临时接待处,也好让应接不暇的彭参谋长能便利点。而对于今天这么多人前来探望,彭浩年更是乐此不疲,一是他心里高兴,想与大家共同分享这个快乐。另外,他知道大家前来医院的心情,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不想让大家扫兴。如今,在彭浩年眼里,他就是开元这片领土上的蜂王,他不想做高高在上的蜂王,他懂得随和和平易近人更能笼络人心,更能赢得人的尊重。
看到今天这么多人都急着前来道喜,而唯独没有看到自己最期待的人,林静心里很不好受,下午三点多,她实在想不通,便给柳月嫂子打个招呼带着眼环离开医院前来公署看个究竟。一路上,林静心里七上八下很不舒服,昨天晚上临别时还好好的,按说这么大的事公署那么多官员都来了,怎么唯独黄亮没有来,难道他心里对彭大哥又起疙瘩了,还是别的事情拖住他了?即使这两种情况都有,那也不该连个面子上的事情也不来做吧,再说看望个人能耽误他多长时间。
“阿姨,叔叔肯定是别的事情耽搁了,你别生气。”走了一段,眼环看到阿姨沉着脸,便劝说道。
林静不想和一个孩子说心事,随便丢句:“我没生气。”便做出不想再说话的样子加快脚步。
昨天,林静经历了这一个多月来最开心的一天,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黄亮和彭大哥的和解酒也喝了,而最让她开心的还是昨天酒后黄亮带她出去玩,她们溜过马,她们重新体验了小时在河里摸鱼时的情景,体验了黄亮上树给她掏鸟蛋,体验了背靠背看夕阳,也体验了黄亮背着她在崎岖的小道上走时的情景。昨天在荒郊野外,在林静的感受里,与其说她们是亲密恋人在感受爱,倒不如说是两颗相爱的心忽然变的童稚起来让她们又回到了从前,天真无邪的从前,无忧无虑的从前。昨天晚上,林静躺到床上,欢喜的好长时间睡不着觉,心里翻腾的也好长时间睡不着,昨天,她才欣喜的发现她所爱的男人原来太可爱了,太会玩了,如果能除去他现在的沉重和忧郁,那自己今后多幸福。
由于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十点钟林静才起床,起床后吃过早点,想到没什么事,她便带着眼环上彭府看望大哥大嫂,想加深一下昨天喝和解酒的效果。经过昨天的事,林静相信只要在她的运作下,彭大哥和黄亮一定会冰释前嫌,一定会像廉颇和蔺相如那样将相和好今后齐心协力共同为大哥出力做事。当林静到彭浩年家,正好赶上柳月肚子疼的要命,于是她帮忙赶忙把嫂子送往医院,后来,柳月生孩子后又是她忙前忙后照应嫂子,一直忙到刚才几乎是没歇气。林静之所以这么做,并不完全是因为黄亮考虑,在她的眼里,彭浩年也是她的大哥,她应该像亲哥一样去敬爱他。过去,黄亮经常和大哥搞摩擦,林静经常郁闷,这段时间他又和彭大哥关系搞的紧张,她心里同样不好受,所以,这些日子,她也经常在想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的错?
急匆匆十几分钟,林静来到公署大门口,正好有个职员出来,她一问才知黄亮不在公署早上就出去了。昨天他并没说要出远门啊?愣会,林静进大门急匆匆来找孙秘书。很快,林静按刚才那个人的指点来到黄亮办公室门口,看到秘书的门开着,便让眼环等在门口,而她轻轻敲下门走进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