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看法和意见,却是相当的透明和尖锐,根本没有什么顾虑和忌讳。而今天人们怎么会一下子就全变了?看来跟杨诚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
假如杨诚要是在这个问题上想给你暗中使个什么绊子的话,或者说他要是想在这上面给你使个什么坏心眼的话,那就很可能让你的所有想法和目的都一无所成。比如就像现在会场上的情况一样,他想让你多尴尬,就能让你多尴尬。最终的结果也就只可能是一种,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按他所想的来。
但是,假如杨诚要是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坏的想法的话,那么从另一方面来看,杨诚的沉默很可能就是一种完全要成全李高成的举动,杨诚确实是在协助他支持他,换个说法,杨诚确实是想听听其他常委真实的想法和真实的意见,其实也就是想从侧面积极帮助李高成拿出一个更为成熟的思路和决策来。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首先在暗中向李高成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和态度,而当到了会上后,则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表示任何看法,从而作出姿态向人们表明,他在中纺的问题上,一切还是以市长的意向为主,如何解决中纺的问题,自然也还是视市长的意见而定。
如果杨诚确实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在这么做,那么现在会场上的这种局面,主要的责任也就只能是在你自己身上了。
杨诚已经明明白白地向常委们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作为一个市委书记,他不首先表明自己的任何态度,这其实已经是一个明显的态度了。而你的沉默,给人的感觉,则似乎恰恰相反,就好像你是在闹情绪,闹意见,闹矛盾,本来应该是你分管的事情,事实上也是任何人都不想介入的事情,而你却一言不发,这究竟是想表示什么?无非是想让人们知道,因为我在这件事情上同书记有分歧,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会场上的这种气氛,看来就只能由你自己来扭转了。你必须首先亮明你自己的观点,尤其是必须声明一点,那就是明明白白地告给所有的常委们,中纺的问题已经不能再拖了。确实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再不下决心彻底解决就会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这已经不仅仅是某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市委市政府所有领导都必须关注的问题。如果真要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和极坏的后果,所有在座的人都有无法脱卸的责任。
形式确实严峻,问题确实重大,态度必须坚决,行动必须果断。这就是你应该表明的观点,如不这样,这个会就很难再开下去了,结果则只能是使中纺的问题再这么毫无意义地拖下去。
就算杨诚在这个问题上有他不可告人的想法,那也只能这样去做。你现在只能把他当做一个确实非常好的大好人,其实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也就是在这个当儿,杨诚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
李高成不禁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凭直觉他感到这个电话一定不会是个一般的电话。能从电话上把一个市委书记从市委常委会上叫出去的人,绝不会是个一般人物。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的意外,像家里突然出了什么事情,老婆孩子遇到什么不测……但这些事情的可能性都极小极小。
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什么领导给叫出去了。
当然很可能是别的什么事情。
但如果不是什么别的事情呢?
而且那会是谁?
他默默地猜测着。
他发现在场的常委们都似乎在默默地猜测着。
足有10分钟的时间,杨诚才回到了会议室。
杨诚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没有朝任何人看一眼,等一直走到他的桌位跟前时,才扭过头来悄悄地对李高成说了一句:
“电话,在会议室旁边的办公室里。”
“……谁的?”李高成怔了一怔。
“出去就知道了。”杨诚并不看他。
会议室的门外,杨诚的秘书小李在等着他,把他引到打来电话的那间办公室里,然后掩住门轻轻地走了。
“喂,谁呀?”李高成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李么,我是严阵。”
“哦!严书记呀,我是李高成。”
省委常务副书记严阵的电话!
怪不得能这么放纵无忌,在一个市委常委会上,敢一个电话把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叫了出来。
“正在开会是吧。”严阵分明是明知故问。
“是常委会,严书记。”李高成一边回答,一边猜测着严阵电话的来意,“有急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