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那俩老腿儿,虽然被盖住了大半,但仍然有风从两边的缝隙里往里钻,冷飕飕的,夹杂着雨水的湿气冻人的很。
大嫂可能在这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对,但是她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过来搜刮自己的婆母和丈夫身上的东西,全部都依赖于月娘已经把周围人的所有视线都给吸引过去了。
这可是个收敛东西的最佳时机,到时候把这些东西往娘家一放,让娘家尽快卖了换钱支撑家里,然后自己一口咬定是女鬼干的就好了。
大嫂自己完全可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大嫂拿着自己的手帕,离了自己的眼睛大概有三指的距离,就开始抹眼泪。
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两个铜铃,仿佛要瞪死谁似的,眼眶里没有一点泪水,手上的手帕却能隔空擦个不停,而且一点也没有保留自己的力气,就像擦玻璃一样,使了大劲儿。
嗓子里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凑近”一听倒也挺像是那么回事儿。
但是吧,都说了是“凑近”了,那远了肯定就露馅了呀!
但凡在一步远的地方一听,那声音细细弱弱的,就像马上就要断了一样,生怕有人听见,把注意力转过来。
做这场哭戏,前后也就维持了个半分钟就完全维持不下去了,也不是,主要是大嫂觉得已经够了。
她款款的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
还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
看起来格外的做作。
是的,为了达到众人眼里最逼真的效果,大嫂拿自己宽大的裙摆往前稍微一撑,然后半蹲了下来,给外人做出一个她是跪在那里的错觉,以此来表明自己有多么孝顺。
但是实际上,就算这一种通骚操作下来,顺滑又流畅,全程不带任何的一丝卡顿,努力为大家带来最极致的视觉效果。
可是,事实上,全程都假的不行。
面部表情僵硬且狰狞可怖,近看能够吓哭小孩,远看可挂在门上辟邪。
那捏着手帕的手就像得了帕金森似的,不停的抖个不停,力度还大的要命,这要是搁澡堂子直接能给客人搓秃噜皮了,还带点红血丝浮在表皮上,跟银河写手里拿卡刮出的最重的刮痧效果那是一模一样似儿的。
嗓子里的呜呜咽咽跟老年人卡了口浓痰似的,不上不下的,快要断了气儿般的让人难受,又抓心挠肺的。
还没有谈七喜肩膀上的“猫崽子”嘬手指的声音大,也没有人家的好听。
最起码在大家的耳朵里,两个动静听下来,前一个总想让人给她一个她最爱的大嘴巴子,把她这口浓痰给拍下去,后一个则相对而言好听极了,又清脆声又响,最重要的是一点也不折磨人。
至于跪在那里嘛,有人见过谁跪在那还两只脚不停换姿势跟跳踢踏舞一样的吗?
裙摆本来就不长,一次又一次的换腿,把裙子底下本来要掩饰过去的姿势暴露了个彻彻底底。
再加上大嫂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日常中看起来挺严肃端庄的,不过因为村里没有什么讲究,皮肤也是粗糙的很,更加有些显老。
如果只是这样,还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在这样一张严肃端庄的脸上,做出这些特别别扭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有些接受无能了。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奇葩玩意儿?
具体的整个形象就不说了,看着就眼睛疼,跟看一场完全不成功的大型猴戏一样,又费眼睛又费脑子,看完还要再花费重金,求一双没看过的双眼。
不值当,不值当。
现在,观看后遗症不就来了。
谈七喜,岁晏殊,山鬼再加上谈七喜肩膀上的小小不点儿,四个人正好凑在一起。
然后又是对着大嫂的最死亡的角度,刚好能够从斜正面看过去,又能看到手帕和大嫂脸之间的“咫尺天涯”距离,还有双方的极限拉扯,又能看到大嫂正面的吓人表情,一时间,大家的心里都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