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上……长出了一朵花……”
阿洛伊斯回答得很简单:“拔掉。”
安明晦有点不敢拔,那毕竟是从头顶长出来的,万一拔出什么毛病怎么办?
“拔掉。”阿洛伊斯重复。
最后他还是动手拔了,没有想象中的血流如注,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那朵茎很短的花很轻松地被拔了起来,轻松到有点不可思议。
动作僵硬地把花放到桌面上,安明晦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按摩,却没想到才按了没几下,又是一朵浅黄色的花冒了出来。
安护理:“……”
拔掉,继续。
结束一次按摩疗程之后,安明晦面色凝重地看向几乎快要铺满一桌子的鲜花,十分严肃地看向安静而无辜地坐在椅子上的阿洛伊斯,开口道:“不准再开花了,我要开始给你剪头发了。”
阿洛伊斯答应得很痛快:“好。”
还没剪掉几绺头发,安明晦就感觉到手下鼓起了一个小东西,挪开手掌一看,果然又是一朵花。
看着手里刚拔下来的花,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完全被藤蔓缠住的下半身,看到就连藤蔓上也开出了好几朵花,感觉非常头疼:“阿洛伊斯,你到底怎么了?如果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希望你能告诉我。”
“不清楚。”阿洛伊斯平静地回答,抬手从桌面上捡起一朵花,低头端详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送你,这些,想要。”
“想把这些花送给我?”他想问阿洛伊斯知不知道植物的花是做什么的,但还是把这句问话吞了回去,“谢谢,但是要送花的话这些已经足够了,再长出来的话我很难给你剪头发。”
话是这么说,然而那些花好像很大程度上是不受阿洛伊斯自己管控的,即使受到了安明晦的严肃警告,但那些花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来。
这一天最后安明晦是拎着满满一口袋五颜六色的鲜花离开隔离室的。
他一路上顶着别人异样的眼神,带着那些鲜花去找了森德拉先生一起送去研究室进行成分检验。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这些花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普通的鲜花,硬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就是其中的花粉含量高得有点不正常。
安明晦:“……”果然主角还是那个主角。
他假装没有看到森德拉先生满含诧异的眼神,一边将散落的花朵收拾起来,一边问道:“我一直有件事不太清楚,阿洛伊斯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感染上病毒的?按理说以他的身份不应该亲自去外面采集什么样本的。”
“先生的决定从来都不是我们可以质疑的。”森德拉回答道,“遗憾的是我并不能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因为先生是独自外出的,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凭一己之力杀死那个怪物的,也没人知道他是怎样受到感染的。”
“是吗……”叹了口气,安明晦不再询问这件事,转而道,“事实上,阿洛伊斯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忘记了一些重要的话要说,我想了解一下在感染初期,他还留有完好的神智时有没有留下过什么话?也许是关于丧尸疫苗研制的一些情报,或者其他什么重要的事。”
森德拉先生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遗憾地回答道:“抱歉,时间有点久了,我记不太清先生那时候的情况了,你可以去问问凯特,观察室那边一直是他在负责,也许他对此会有些印象。”
没得到答案也算是意料之内,安明晦便又回了一趟观察室,对着隔离室内的阿洛伊斯笑了笑当做打招呼后,便开门见山地向凯特询问:“凯特,你还记得阿洛伊斯在感染初期有说过或者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原本正低着头写实验报告的凯特听了后一脸懵逼地看向他,那模样看起来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安,你觉得院长他会主动跟我讲话吗?说实话,我根本没见过比院长还要无趣的人,你来之前我每天在这里的生活无聊到让我根本留不下任何印象。”
这说辞跟森德拉的基本上没有任何差别,依然不能提供任何信息,安明晦多少有点失望。
阿洛伊斯站在墙边,双手紧紧贴在隔离墙上,一双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明晦和正在与安明晦讲话的凯特,安静而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瘆人,在他的背后还有数不清的植物在半空中晃动着,看起来相当危险。
单单是这样被盯着,安明晦和凯特就说不下去了,甚至感觉背后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