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潆跟仙草每日呆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很安静。仙草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不像红菱和绿萝,整日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沈潆问什么,她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干脆就沉默。
她每日还会定时上街采买新鲜的果蔬,做很多营养而又好吃的菜。
沈潆虽然很担心裴延和鞑靼的情况,但却无法探听到他们的消息。宋远航自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她每次想出门,仙草就拦着。
在这样几乎与世隔绝的情况下,沈潆倒是好吃好喝好睡,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沈潆实在闲着无聊,就让仙草去市集上买了几本话本和棋谱,用来打发时间。
这日,沈潆如往常一样在屋子里下棋。窗外的日光投射到棋盘上,将上面的黑白子照得莹莹发亮。院子里的树叶子都开始枯黄了,有的树枝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她手里拿着棋谱,正研究破局的办法,仙草忽然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反手关上门。
“夫人,不对劲,街上来了一些外地人,好像拿着您的画像。您快躲一下吧?”
“我的画像?”沈潆抬头问道。
仙草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篮子放在地上:“刚才我去买菜,见到他们拿着画像,便看了一眼,画的应该是姑娘。他们马上要到我们这边来了。”仙草原本是个乡下女孩,被宋远航派来照顾沈潆,只会听命行事,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自然会觉得惊慌。
沈潆不急不忙地说道:“是什么人?官府的人?”
“看起来不像。他们就穿着普通老百姓的服饰,只是说话不怎么客气,大家都挺怕他们的。”
“这样,你带我去能看到他们的地方。”沈潆把棋谱放在桌子上,下了炕。
仙草有点犹豫,沈潆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我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快点吧,一会儿等他们走了,就看不见了。”
仙草只能扶着沈潆,去了前门。之前沈潆散步也会经过这里,但门上着栓,几乎没打开过。
沈潆走过,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往外看,大街上果然有一群人,正拿着一张图纸挨家挨户地询问,很快就要到他们这里来了。这些人全都白净瘦弱,目光却十分犀利,看起来像是宫里那些训练来保护皇帝安全的内侍。宫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又为什么要找她?
沈潆直起身子,回头对仙草说道:“不用怕,一会儿他们若是来敲门,我们不开就是了。这府里可有其它的出口?”
仙草愣住,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快告诉我实话,没时间了。”沈潆催促道。
仙草这才点了点头:“我还知道一个出口,紧急的时候用的,不跟大道连着。”
“那就好,你现在赶紧去报信,告诉宋大人这些人出现在这里的事。宋大人会酌情处理的。”
“可我走了,夫人一个人怎么办?”
沈潆从容地说道:“光天化日的,他们也不可能硬闯进来,最多觉得我们这里可疑,改日再来探访。当务之急是先通知宋大人。”
“那夫人自己小心,不要乱走,我去去就回。”仙草不放心地叮嘱道。
沈潆捧着已经隆起的肚子说道:“放心吧,我这个样子,哪里都去不了,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快去快回。”
仙草这才小跑着离开了。
沈潆到天井里坐下来,心中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是宫里的人跑来找她,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裴延出事,裴章想抓她威胁。另一种是裴章发现了什么,自己要抓他。
第一种情况,宋远航不可能不来通知她,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就有点危险了。她自认在裴章面前从没露出过什么破绽,他是怎么发现的呢?
没过多久,外面果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沈潆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动,那敲门声很快就停住了。她起身又走到门边,往外看了一眼,外面什么人都没有,街上也再看不见那群人的踪影。
这群人,来无声去无影,训练有素,绝不简单。
仙草去报信回来,宋远航跟她一起进了门。沈潆一见到他就问:“宋大人,京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侯爷是否安全?”
“裴延没事,只是鞑靼的四王子被人从天牢里劫走了,正在四处搜捕。那些人也许是来找四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