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过来——我求你……”
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在回忆中撕裂开来,四周充满了绝望的哭喊与撕扯声。黑暗笼罩的房间里,一个男人抱着自己的女儿,眼泪混着汗水不断滴落。
女孩的脸颊已经被高烧灼得通红,嘴唇乌紫,她的身体在父亲怀中痉挛着,逐渐变异为怪物。
“爸爸,我好冷……”
女孩的声音虚弱如细丝,眼神中带着求救与渴望。
父亲颤抖着将女儿紧紧抱住,但在她即将彻底失控、尖牙猛地咬向他的瞬间,他的手颤抖着,却还是插进了她的心脏。
——那一刻,他的泪水比血还多。
蓝眼新人类中的头领——
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跪在血泊中将女儿的尸体搂在怀里,像失去灵魂的木偶般低声呢喃:
“没事的……没事的,宝贝,我们回家了。”
他的眼神从那时起,彻底死去。
……
“我们都经历了这一切……”
新人类头领的声音从记忆中传来,与现在的他重叠在一起。
他的语气嘶哑、沙哑,如同一块被腐蚀的铁块。
“那个夜晚,我才明白……光从来没打算救我们。”
他冷笑着说道,
“我们都是独自死去的,只不过有的人死在外面,有的人死在心里。”
何邪静静听着,心中没有任何谴责。
那份痛苦真实得令人窒息,像黑暗中的利爪,无情地撕裂所有脆弱的信念。
他继续感受着火花棱镜带来的共鸣。
每一个新人类心中的黑暗,都如同一段无法愈合的伤疤。
另一个蓝眼新人类——一名曾经的医生——他见证过自己的医院沦陷。
感染者从病房里成群爬出,撕裂病人、护士乃至朋友的身体。
那时他拼命躲在手术台下,看着那些感染体啃食着活人的血肉,却无法移动一根手指。
他的同事——一位护士曾是他最好的朋友。
她被怪物拖出病房时,她的眼睛还直直地盯着他藏身的地方。
她没有呼救,只是无声地用嘴型说了句:
“救我……”
医生没有动,他只是捂住嘴,死死压住自己的呼吸,看着她的肠子被一寸寸扯出来,而自己却选择了苟活。
“活下去,为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
“那时候我觉得……人性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
最后的蓝眼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她的蓝瞳在【火花棱镜】的共鸣下映出更为残酷的景象:
她曾经属于一个幸存者营地,那里的幸存者从一开始互相扶持,逐渐堕落成彼此掠夺的野兽。
她亲眼看见曾救过她的男人,为了一罐罐头,被她的同伴钉在墙上活活剥皮。
那些惨叫声刺入她的灵魂,逼得她只能选择麻木。当她第一次捅进一个人的胸膛时,她感觉自己终于获得了某种力量——她的心也在那一刻彻底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