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赓说:“杜夷曲尔牧师,您这么高兴,这个好消息一定与您也有关吧。”
杜夷曲尔说:“不,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一定要说有关的话,那就是作为容闳先生的校友和朋友,我可以分享到他的荣耀。”
容闳不知什么好事,连忙说:“我亲爱的杜夷曲尔牧师,您快说来听听。”
杜夷曲尔说:“我受耶鲁大学朴德校长之委托,很荣幸地转告容闳先生,经耶鲁大学校友会和校董事会推荐,您的母校耶鲁大学决定授予容闳先生名誉博士学位。”
容闳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走过去热烈地拥抱了一下杜夷曲尔,说:“我亲爱的牧师,您总是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杜夷曲尔把朴德校长通知授予容闳名誉法学博士的亲笔信交给他,容闳看到信中说,为了表彰他对中美文化交流作出的贡献,特授予他名誉法学博士学位,并通知他前去接受朴德校长亲自给他授予学位。
罗国瑞说:“名誉法学博士学位是什么意思?直接授予博士学位不就行了?”
杜夷曲尔听到这个中国少年提出这么个可爱的问题,说:“不,荣誉博士学位与博士学位是不同的,博士学位要在学校学习相应的年限和专业,荣誉博士学位,主要是学校为了感谢那些为社会作出贡献的社会杰出人士而作的一个决定。容闳先生带领你们一百多名中国少年来美国学习,这对中美文化的交流有非常重大意义,为此,授予他名誉博士学位是对他的一种赞赏。”
潘铭钟“咳!咳!”咳了几下,杜夷曲尔看了看他的脸色,走到他身边说:“噢,我的朋友,你看上去有点不舒服,是吗?”
潘铭钟摇了摇头说:“不,没有什么,我只是感到有点累。”
杜夷曲尔可能懂一些医术,他对容闳说:“您的这个孩子看上去象生病了,您应建议他多休息,多喝些开水。”
大家这才注意到,潘铭钟脸色确是不好看。
容闳示意詹天佑他们不要再下棋了,赴快带潘铭钟回宿舍休息。
第二天清晨,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当肄业局的起床铜锣响起时,詹天佑迅束地起床洗漱完毕,但发现同房间的潘铭钟却躺在那儿没有起床。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詹天佑走过去,看到潘铭钟正瞪着眼睛望着他,显然是生病了,他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潘铭钟的额头热得发烫。他说:“唉呀,铭钟,您生病了?”
潘铭钟点了点头,咳嗽着说:“是啊,我感到身体很沉,似乎动不了。你能不能帮我向容大人请个假?”潘铭钟这里所说的容大人并不是指容闳,而是指新来的监督容增祥,容增祥是区谔良辞职回国后,由陈兰彬向朝廷推荐的新任监督,按照贯例,驻洋肄业局日常管理,如果监督在的话,由监督说了算,如果监督不在,才是副监督容闳管事。
詹天佑说:“不行,你看上去病得不轻,还是要去看医生的。”
潘铭钟又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口浓痰在地上,说:“可是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好象动不了,这怎么看医生啊?你还是先帮我向容大人请假吧,要否,肄业局发现我没有按时起床和早读会责罚我的。”
詹天佑再次摸了摸潘铭钟的额头,感到真是发烫,说:“行,你好好休息,我到容大人那儿去向他请假。”
容增祥也是一位翰林院出身的朝官,是朝中一位五品主事,与陈兰彬、区谔良一样,都是进士出身,是一位典型的守旧官僚,他的职责也主要是抓幼童的汉文学习和传统礼仪的训练。詹天佑来到容增房间前,紧张地说了声:“容大人!”
容增祥一看,詹天佑大清早站在自己门前,看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知发生什么事,问道:“天佑,有什么事吗?”
詹天佑说:“潘铭钟生病了!”
容增祥说:“啊,生病了,快带他去看医生啊。去附近的医务所找个美国医生看一下。”
詹天佑说:“可是他起不来了。”
容增祥说:“不会吧,昨天都没有听说他生病,今天怎么会起不来呢?”
詹天佑说:“真的,我摸了他的额头,他高烧得发烫呢。”
容增祥看到詹天佑那紧张的表情,马上说:“快,你们住哪一间房,带我去看看再说。”
詹天佑把容增祥领到潘铭钟床边,潘铭钟免强地看着容增祥,咳了几声,轻声地说:“容大人,真是对不住,我起不来了。”
容增祥看到潘铭钟咳得涨红了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真是大出他的意外,手被潘铭钟的额头热的发烫,再摸他的后颈窝,全是汗湿了。容增祥没想到问题有这么严重,叫詹天佑通知容闳和其他几位教习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