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属下也是听人家说的,这才……”,后面的话,守门的将领已经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看见陆风辰的目光已经变得冷冽起来,脸上更是覆满阴云。
“管不好营寨的清静,难道还管不好自己的嘴吗?
待会轮值完后,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吗?”
陆风辰冷声说道,眉间皱得更紧,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一堆猎物,仿佛要从那一支支刻有名字的箭矢上,看出什么似的。
“属下知错,多谢丞相大人开恩!”
那守门的将领能被陆风辰安排到这里负责守护春猎的营寨,自然也追随了陆风辰好些年岁了,对于陆风辰行事风格,也是颇有了解。
自己方才那番不带脑子的话说出来后,还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已然算是陆风辰今日心情不错,没有刻意追究了。
“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再生出什么事端,提头来见!”
陆风辰盯着那堆猎物看了半响,虽然心中疑虑颇多,可到底没能看出什么眉目。
抬头远望群山中的密林,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山雾,扑朔迷离下,一片足矣让人心里发毛的沉寂,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渊湖,每一个踏足其中的人,都会被它吞噬。
即便以陆风辰的心性,瞧见这般情形,眼中的寒光也不由得深陷了几分,心中无端生出的急躁感,让他周身如芒刺骨,极为不适。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骑骏马飞驰而来,掀起阵阵尘土,马背上的那人,虽然因为马不停蹄的奔波劳累,显得有些狼狈,可身上的服饰还是能够让人一眼便认出他是丞相府的侍卫。
陆风辰自然也瞧见了那人,整个身子顿时猛的一震,眼中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惊恐,再联想到自己方才心中的急躁,顿时便有了头绪。
“莫非是萧寒轩趁我不在寒帝城,又打算故技重施?”
陆风辰想到这里,连忙翻身跃下高台,在一众士卒惊奇的目光下,稳稳的落在了来人的马前。
“启禀丞相大人,暗阁送来密信!”
那人瞧见了陆风辰后,连忙勒住骏马,翻身下马迅速跑到陆风辰面前,来不及行礼,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
那面色惨白,气喘如牛的模样,显然这一路下来,也是拼命奔波,一刻也为停歇。
“辛苦了!”
陆风辰沉沉的点了点头,面色略有焦急的拆了密信,目光飞快的掠过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脸色渐渐由焦急转为惊骇。
“这封信是什么时候送出来的?”待到陆风辰看完密信,那捏着密信的手心,竟已经渗出了冷汗,眸中的寒光四溢,到底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件事情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查明,只是一路上遭到了不少阻截,再加上事关重大,不敢用信鸽送出,弟兄们只能从天定七城绕行,这才送到。”
男子说话的语调虽然不急不缓,但从这密信遭到重重阻截的情况来看,就足见其重要性。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陆风辰点了点头,挥手间便有士卒上来将男子引进营帐。
随后陆风辰又拿起密信,再一字不漏的看了一遍,眼中的凝重不减反增。
密信上的内容其实并不多,但却证实了一件陆风辰早在数月前就开始怀疑的事情——萧寒轩与东墨新帝墨渊暗中有来往!
而眼下,从这密信传递的消息来看,萧寒轩与墨渊之间,已然是单单有来往这三个字就可以形容了。
“萧寒轩,原来你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谋划这些事情了,看来我之前倒还真是小看你了!
这些年来,我原本对你还抱有那么一丝期望,但眼下看来,那个位置,无论是谁,只要坐得太久,都会变的!”
陆风辰喃喃念叨,却是五指缓缓收拢,一点一点,将手中的密信捏成一团,到最后,猛的一握,将其化为一团废纸。
东墨内乱,大皇子墨逸轩身死,帝王墨方天病危,边境防守空虚,这一切,放在当初,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出丝毫端倪。
可眼下,陆风辰明白,当初自己让陆炎带兵进攻东墨的决定,早已经在萧寒轩的算计之中,无论那一战成败与否,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变!
或许,北荒在这场局中,也参与进来了!
“呵呵,萧寒轩,萧!寒!轩!”
想到最后,陆风辰忽然间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战,因为其中充满了愤怒,被人玩弄的愤怒!
当陆风辰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吐出那三个字时,远处山林中忽然间传来的阵阵惊鸟的鸣叫,却是让他猛的回过神来。
只一瞬间,他眼中便已了然一片,可接下来的却不是什么看穿阴谋的自信与欣喜,而是惊恐与骇然!
来不及多想,萧寒轩便对着身后守门士卒,近乎咆哮般喊道,“立刻召集人手,随本相进入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