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可是东墨帝王唉,卿烟你虽然也贵为东墨公主,可这样直呼其名,而且还把他比作没了爪牙的老虎,这难道不会被治个什么不敬之罪?”
比起墨卿烟这种在苍山上带了整整十年,对所谓的皇权没有多大敬畏的人,原本就是寻常百姓的青玲,心中对皇权的看法仍旧是至高无上,不可有半点不敬的。
墨卿烟见青玲仍旧有些害怕,这才反应过来皇权对于她们这样的寻常百姓,究竟有怎样的威慑力,也惊觉自己似乎从来就没对皇权有过任何敬畏,这样的想法,仅她一人还好,可若是所有的百姓都如此想,那这个国家,恐怕就没法治理了!
想到这里,墨卿烟不由得轻轻咳嗽了几声,以此掩饰自己心中的思绪,随后开口道,“这个,其实是墨渊他本就欠我不少银子,你要实在不敢去找他,那还是让我去拿吧!”
墨卿烟知道,让青玲去找一国帝王要银子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就她自己认为合乎常理了。
“嘿嘿,那就麻烦你了!”
青玲见墨卿烟打算替自己去要银子,顿时松了一口大气,脸上的笑容却是比窗外的明媚的阳光更加耀眼。
半个时辰后,当墨卿烟吃饱喝足,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裙来到议事堂时,那坐在案台前的帝王原本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可在瞧见墨卿烟那一刻,却是手上一抖,在纸上划出一道足矣让他前功尽弃的横墨。
“墨卿烟?!”
许是过往的墨卿烟往往不是一身厮杀后残留的血污,便是冰冷的甲胄在身,当她换上一袭似映春日的玫红衣裙,秀发随玉钗而绕,精致的五官难得有似水温柔溢出,墨渊几乎都快认不出眼前这个女子了。
也直到此刻,墨渊似乎才猛然惊觉,墨卿烟其实不过是一个未满双十的少女罢了!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可是一点都没有错!”
墨渊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思绪,这才敢抬头直面那个可谓焕然一新的女子。
作为墨卿烟的敌人,方才被狠狠惊艳了一番什么的,身为帝王的他,是绝对不愿意开口承认的!
“怎么了?看你那样子,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墨卿烟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自己难得换上一身不算太明艳的衣裙,究竟给墨渊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其实要不是青玲在一旁说很少见她穿一些明艳好看的衣裙,她或许还会穿着一身淡色锦衣长袍出来,毕竟比起寻常女子的衣裙,那样的服饰更加方便一些,如果遇见了什么危机情况,动起手来,自然也不会碍手碍脚的。
或许就连墨卿烟自己都未曾察觉,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生死劫难,习惯了战场上的厮杀,习惯了权谋中的纵横,以至于如今的一言一行间,也都开始杯弓蛇影了。
“没什么!”墨渊连连摇头,本想转移目光,却又按耐不住心中的惊艳多看了几眼,无奈之下,他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轻咳一声后说道,“昨日你那侍女到了沧澜关,后来听说你病了。”
说到这里,墨渊又暗暗瞥了几眼墨卿烟那一脸红润,完全没有病态的苍白,“怎么今日一见,你面色红润,可完全不像是个病人。”
其实墨渊说出这一番时,完全是为了找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倒也没有细细思索,这番话落在墨卿烟耳中,又会被理解成什么意思。
墨卿烟听着墨渊这番话,原本她是打算替青玲想墨渊要银子的,可现在却不得不将这件事情暂且放后。
原本柔和的目光也渐渐转冷,盯着墨渊,冷笑一声,“怎么,不希望我病好得如此快?还算说我在房里休息了一日,就让你觉着有机可乘?
有些话,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不打算安分一点,那我宁愿多些麻烦,也要把你这个隐患先除去,这点,你应该明白!”
因为墨渊那番没怎么思索的话,原本还算和气的屋内转眼间又到了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只不过让墨卿烟没有想到的是,墨渊那般偏执孤傲的性子,这一次竟难得没有反驳,只是一拍额头,有些无奈苦笑道,“别别,在你云凰公主眼皮子底下生事,我墨渊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再说,现在我反正也觉着挺自在的,既然你决定揽下这些事情,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如果说这条命活不长了,那还不如趁着有机会,多享受几天,你觉着呢?”
墨渊难得没有以朕自称,倒是让墨卿烟觉着他客气了不少,看样子,墨渊也是一个挺会识时务的人,知道自己如今的帝王之名是空有的虚名罢了,所以在自己面前,没有摆出帝王的架子。
即便如此,墨卿烟也是面色稍缓,沉声说道,“如果你能有这样的觉悟,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于你,于我,于东墨,都会省去不少的麻烦!”
“那是自然!”墨渊见墨卿烟没有深究,吐出一口浊气后,点了点头,原本还打算再说些什么,一道人影突然间冲进了议事堂。
待得两人定睛一看,却是叶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