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服务生续杯回来,替我们把咖啡杯放好,随即转身离开。
我望向窗外,远山青翠,近树鲜亮,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这家培训中心依山而建,景色如画,果真是世外桃源一般。
连城璧投资修建这样一家咖啡馆,的确很有商业头脑。
“我没事了。”连城璧抬起头来,眼角泪痕未干。
“不如先问问言佛海的事。?”我试探着提议。
“不用,我知道他关在哪里。”她回答。
既然这样的话,问题就比较容易解决了。在秦王会,连城壁说话的分量仅次于秦王,所以她还是可以命令言佛海的。只要下了命令,施加在秦公子身上的魇婴之术就会终止。
“喝完咖啡,我们就回去。”连城璧说。
我端起杯子,刚要凑近唇边,忽然觉得有些不妥,感觉杯子里多了些什么。
此时,连城璧仰着头,咖啡杯贴在唇边,正要张口喝。
我探身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阻止:“不要喝,咖啡被人动了手脚。”
这又是直觉,因为我的杯子里多出来的只不过是一种奶油香气。如果我点的也是卡布奇诺,就会忽略这种味道,因为它非常淡,能够轻易地被任何其它味道盖住。可是,我点的是清咖,热气蒸腾上来,根本不该有任何味道。
机缘巧合,就是因为这小小的不同,我才发现两杯咖啡都被人重新调制过了。
“是刚才那人?”连城璧问。
我默默地点头。
连城璧呼地一下站起来,向着柜台叫:“把刚刚的服务生叫来,我有话说。”
服务生不敢怠慢,很快跑步过来。
我抬头看,这服务生的面貌却很陌生,不是刚刚帮忙续杯的那个。
我低声问:“咖啡馆里一共有几个服务生?”
那人回答:“共有三个,一男两女。”
不必说了,他就是店里唯一的男服务生。
“没有其他人了吗?”连城璧问。
三名服务生一起摇头,同时说:“没有了,没有了,就我们三个。”
我的视线从三名服务生脸上依次扫过,他们当然是无辜的,只是很普通的工作人员,五官青涩,眼神惊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的确跟他们无关,是另外一个人。”我说。
连城璧一言不发,疾步冲向后厨。
大堂与后厨之间有一扇乳白色的欧式花格门,门后静悄悄的,并无人声。
连城璧到了门口,先是侧耳倾听,然后猛地推门,身子如穿花蝴蝶一般闪了进去。
“没事,你们下去吧,是一场误会。”我挥手吩咐那三名服务生。
“先生,要不……我把咖啡倒掉,再换新的?”那名男服务生问。
我摇摇头:“不必了。”
这是罪证,需要经过仔细地勘验才能处理掉。
服务生退下去,我也坐下,静静地等待着连城璧回来。
两只咖啡杯仍然在桌上摆着,我无声地拿起不锈钢搅拌勺,在杯底轻轻搅了一下,再把勺子拿出来的时候,勺子柄上勾住了几丝雪白的东西。
咖啡是有色饮料,任何其它食材落入其中,都会被同化为深褐色,绝无幸免。可是,这些白色的东西却没被染色,仍然纯白无瑕。
我把勺子举高,迎着窗外的阳光观察。
它们只有一寸长,细如丝线,有着微微的弹性。
我把小勺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它散发出奶油味,另外还有一种微微的海水苦涩腥气。
现在,我可以断定,是那假冒的服务生将这东西放在咖啡杯里,图谋不轨。